小屋中,楚名堂与古幽太子谈了很多。出于楚名堂的友善和大肚,二人谈笑风生,一笑泯恩仇,彼此之间的那一丝隔阂也消散如烟云。
时值正午,云天合正要离去。
忽的门外一声呼喝:“真武族长楚名堂何在?”
声音尖锐而高亢,一听便知道来人乃是宫里的太监。
破晓时,北宫家两位进宫,这不过正午,便有大内的太监来到真武府,这里面藏着的猫腻,楚名堂与云天合都看的分明。
“来得好快。”楚名堂脸色一紧,语气也略微有一丝不善。
平日,楚名堂与人宽厚,即便是有人顶撞与他,楚名堂也多数不会放在心上。
俗语说的好,德高为师,身正为范。正是楚名堂这种处世的淡薄,决定了他千古帝师的身份。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有些人也不是不招惹便能安然相处。
“奸佞小人,败坏朝纲!当有一日,我必铲除北宫老狗!”云天合也是义愤填膺。
“贤弟少安毋躁,且待为兄去看看他如何分说,你我再做定夺。”楚名堂面上一笑,缓缓道。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事到如今,楚名堂不生气那是假的。
但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北宫雁回父子,楚名堂即便找上门去,对方抵死不认,他也无计可施。倘若以暴力压人更是不该,如此虽然能得一时之快,不过自此,楚名堂在古麟之都的盛名也要蒙尘了。
一番计较,楚名堂觉定将计就计,见招拆招,等到对方露出獠牙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毕竟以他的实力,加上云天合的权势,铲除北宫家族并不困难。
“好,我与大哥一同前去看看。”云天合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楚名堂,身形略微落后半步,这却是表示他以楚名堂马首是瞻。
“贤弟且慢,你为当朝太子,而今楚某已然与皇帝有了隔阂。你我之交,若是传到你
父皇耳中,那些奸佞之人趁机挑唆,只怕与你多有不利啊。”楚名堂抬手按住云天合的肩膀,一番话语重心长,发人省醒。
“楚大哥,我知你的意思。你我乃是君子之交,岂是他人可以说得?再说,能够常伴大哥身旁,大道不远。我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哈哈哈……”云天合说完开怀大笑。
楚名堂见他如此坦荡,也不再劝阻,而是缓缓点头道:“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贤弟如此淡泊名利,倒是为兄太过执着了。你我修士,最大的理想便是攀登大道,问鼎长生。其他一切不过过眼烟云。”
“知我者,楚大哥是也。”云天合赞了一声,微微抬手,引着楚名堂道:“大哥与我一同出去,莫让宫人等得急了。”
“合该如此。哈哈……”楚名堂也是朗笑两声,二人当即推门而出,而那穿着朱红袍子的太监已然面色不善的等在小院中。
“哼哼,真武族长好大的架子!咱家这回可是带着圣上的旨意。”老太监微微抱拳,放在肩头前拱了拱,方才垂手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楚大人身为朝中大臣,又是真武一族之长,当身做表率。怎的能如此怠慢朝廷?太子爷,圣上对您寄予厚望,你也当感念圣恩。私会重臣这件事,老奴就当做没看见。还望太子日后小心行事,莫负了圣上隆恩!”
这老太监的话尖酸刻薄,白皙的面皮上,笑容更是不善。
从此人的态度上,楚名堂已然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司礼监代表着皇上的门面,他们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就是皇族的态度,圣上的态度。
看来皇帝对本座的态度不甚友善啊!楚名堂心头微微一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而是淡笑着回道:“吾与太子爷一同议事,公公若是觉得因此对您有些唐突,大可面见圣上,禀明缘由。太子爷身为储君,他之行事,我想还不是公
公可以指手画脚的。楚某虽是真武族长,名义上是也算是朝臣,但楚某向来淡泊名利,虽有官,却无职。坐在这族长的位子上,更是时常在外。与楚某说说闲话,便是勾结党羽,公公岂不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今日传罢圣旨,吾便与太子面见圣上,到时候我三人当面对质!”
老太监听着楚名堂一番铿锵有力的措辞,脸色变了再变,待得楚名堂说要当庭对质时,老太监身子一颤,忙拱手解释道:“老奴狗胆,犯了楚大人虎威。大人虚怀若谷,万不可与我这阉人计较啊!”
楚名堂冷冷的瞥了一眼,方才道:“公公如此说,那便再好不过了。今日楚某作为一个长者,当送你一句话,知进退,明得失,张弛有度,是为王道!”
老太监忙拱手道:“大人说的在理,老奴必将谨记。”
“好了,本王与楚大人许久不见。还要叙旧一番,父皇的旨意你且宣来。”云天合随意的挥了挥手,很是不耐烦的道。
那老太监不敢怠慢,从袖中抽出明黄的圣旨,展开后,双手托着,方自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寡人与楚爱卿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今闻爱卿回朝,是以在凤鸣阁设宴。
钦此!”
楚名堂与云天合也没有跪拜行礼,站着听圣旨宣完,楚名堂双手将其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