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堂,你混蛋!”
一声娇叱。
楚名堂昏昏沉沉,将醒未醒之时,脑海里似乎一直有这样一句话在萦绕着,清澈娇柔,甚至还带着些许怒其不争的味道,久久不能平息。
是谁在叫我?
楚名堂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
可不知为何,他感觉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抵抗的呻吟,整个身体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般不堪重负,根本动弹不得。
痛,席卷全身!
我这是怎么了?
楚名堂头痛欲裂,感到有些恍惚。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寿元已经枯竭,哪怕几个天骄弟子不惜拼尽生死,点精血,挂天灯,搏万古气运,将其带入葬地幽土,为他采摘无上神药,也无法挽回颓势。
他以区区凡人之体,凭借无数圣药神效残喘生机,勉强活过了十万年的岁月,却终究敌不过命数的残酷,将要死去。
大限将至,天道不可违!
然而他牵挂爱徒,希望倾力留下最后的传承,以保帝命亘古永存,却不想只是意外的打了个盹儿,小憩了一会,就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不知是多少沧海桑田!
如今大梦初醒,周遭的一切都让楚名堂感到疑惑。
“你混蛋!”
带着些许怒意的娇叱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名堂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力睁开眼,只见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紫色劲装的俏丽女子,明眸皓齿,眉目如画。
不过此时,这女子正星目含怒,一手叉着腰肢,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气焰好不嚣张,那莹莹如玉的皓腕之上,一条小指粗细的金翅银蛇系在上边,振翅欲飞。
“我混蛋?”楚名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逐渐清醒,眼瞳之中一缕暗金色火苗摇曳、跳动,似乎有神威灿灿,眼神凝聚间,又恍若夜色星空上熠熠生辉的万古星辰。
他本为帝师,帝王之师。
即
便因败体凡躯而无法掌控天道,登上帝位,但却将千古传承尽握手中,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帝命天子,于幕后推动风云大势,名震九天十地!
因此,哪怕是在无数天骄争锋,群雄混战的煌煌大世,亦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你是谁?”
楚名堂声音沙哑,哭笑不得,从未有一个女子敢对他这般跋扈。
“我是谁?呵呵。”
“好,好,好!楚名堂你再好不过,我云描画当真是看错了你!”
女子闻言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天命不可逆,武者争锋,崎岖坎坷。”
“区区挫败不过是吾辈攀登天道的磨刀石,我本以为你能够知耻后勇,一飞冲天。却没想到从那之后你偏偏自甘堕落,一蹶不振!你,楚名堂,对得起真武一族先祖的不朽英灵么?”
女子俏目含煞,大声怒斥。
“云描画?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云描画!”
楚名堂张了张嘴,如遭雷殛。他只觉得嘴唇无比干涩,似乎无法相信这个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再次被唤起。
“凡人凡体,无力逆乾坤浩荡。痴人痴心,愿与君共赴离殇……”
楚名堂曾亲手抱着这个在他生命里举足轻重的女子,眼睁睁看着她娇躯浴血,惨死在自己怀中,这个女人,最终燃尽了神魂,只为替他夺得一线生机!
“云描画,云中伊人,等君描画。”
如今再度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仿佛十万年前的场景重现眼前,饶是以楚名堂那饱经磨砺的心肠,也寸寸皆断,叫他如何敢相信?
而这样的惊愕落在云描画的眼中,无异于装疯卖傻,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现!这让她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难道真是朽木不可雕吗?”
云描画轻叹,俏脸愁苦,白玉无瑕的手指颤抖得越发激烈,眉目间蕴藏的失望更是如同
一滩浓墨般无法散开。
哀莫大于心死,用在此处,恰如其分。
“楚名堂,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是否已经忘却,你曾经肩负这真武一族再次崛起的期待?”
“你是否已经忘却,你曾经站在这古麟之巅,傲视百族同辈英才,意气风发?”
“百骨挫败又如何?无法承载真武底蕴又如何?我云描画的男人,是那个让古麟俊杰闻风丧胆,难以望其项背的楚世名堂,而不是一个只知怨天尤人唾骂命运不公的庸才!”
“只要不死,总有希望!你大哥楚破军不惜跪在真武祖地前三天三夜为你求取圣药,续接筋骨,有兄长如此,你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巅峰!岂能在此碌碌等死?”
云描画声嘶力竭,怒斥之音如铿锵三尺,响彻耳边。
可这些话落在楚名堂心中,却不亚于九天玄雷当头劈下,让他神魂震颤,难以自持!
“百骨挫败,承载真武底蕴?不,这怎么可能?”楚名堂神魂恍惚,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耸人听闻的念头从他心底冒出,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