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个理由可还充分?”长公主慢条斯理地开口。
“瑶儿与马有福早有婚约,说到底不过是一桩家丑。”吴氏强装镇定开口道,“为这事惊动大理寺,长公主是否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吴氏治家有方,司承德向来不太关注府里的事。若不是惠心说起,他还真没注意到后院大半下人都被换了。
“都是家丑,若是长公主看不惯,下官自当好好管教,实在没必要惊动大理寺。”司承德附和。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你们肃清家事的。皇上赐婚,抬到我侯府的新娘却换了人,吴夫人是否该给我个说法?”
“外面不都传遍了吗,那是不小心抬错了花轿。”吴氏还想辩解
“抬回我侯府可仍是六人金鼎绢花花轿。”
“那就是慌乱中姑娘们上错了轿子。”司承德试探开口。
“那为何会上错轿子呢?”长公主反问。
因为三天前司府的下人被换了大半,更因为两位小姐吃了使人昏睡的阳春面。诗兰正在心里默默接道。
乐然心里不由暗道精彩。
原本以为长公主是在陪他们打太极,但两个回合下来,事情竟剥丝抽茧地回到了原点!
换嫁一事,便由一场意外,变成了提前预谋。
显然吴氏也是想通这点,她忽地起身快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打在陈妈妈脸上。
力道之大,陈妈妈被力道打偏了半边身子。脑后固定的发髻也散了,簪子飞落好远。
“你个贱婢,往我平日里对你掏心掏肺,甚至提拔你到我身边做一等妈妈!没想到竟养大了你的胃口,让你误会自己也成了主子,敢对两位姑娘的亲事做主!”吴氏指着陈妈妈痛心疾首地喊道。
陈妈妈先是被打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吴氏是要拿她做替罪羊。想到孙妈妈的下场,陈妈妈立即辩驳道,“两位小姐换嫁对奴婢有什么好处,这一切不都是夫人您指使的吗?”
“两个都是我女儿,都从司府出阁,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倒是你,为了做瑶儿的陪嫁嬷嬷,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这才出此下策!”
吴氏这是把理由都给陈妈妈找好了,若是陈妈妈识趣,就该将事情认下来。
但陈妈妈和孙妈妈不同,她可不是家生子,对吴氏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替她认罪。
“先前太监宣旨时,夫人就想用二小姐代替三小姐,被长公主识破后孙妈妈做了替死鬼。现在换嫁不成,夫人又想用奴婢做替死鬼吗。想跟着二小姐走的分明是惠心,就连客院厢房设的局,也原本是冲三小姐的去的,只不过被二小姐误闯了去。”
陈妈妈这一通不管不顾的叫喊,直接拉下了吴氏的遮羞布。
诗兰上前面向长公主行礼道,“奴婢可以作证陈妈妈说的是真的,当日世子夫人喝的甜汤里确有药物。世子夫人察觉不对让奴婢取了一杯放在茶盏中,奴婢回侯府时曾去四问堂检验过。”
“呜呀呀呀”惠心紧跟着,只是她嗓子坏了说话又急,没人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长公主端着茶杯,垂眸吹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像是在戏园一般悠闲从容。
乐然从椅子上起身,缓步来到厅中跪下,“求长公主为乐然做主!往日恩仇可以不计,但司府接旨长公主下聘后,母亲还是三番五次的使手段,这对付的不仅仅是乐然,更是没将长公主,没将侯府放在眼里,是藐视君威的大罪啊。”
戏台子已搭好,长公主帮她唱了前半段,后半段该她来了。
方姨娘到身侧陪她跪下,吉祥悦儿紧随其后。
司之瑶又气又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马有福哪见过这般阵仗,他的脚早就软了,也跟着跪在司之瑶身侧。
司之瑶看着陪自己下跪的男人,一脸感动。
“乐然,你,你可得想好了,以子告母,这可是大罪!”司承德抖着声音道,“说到底这都是家事,你也没什么事,让你母亲给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从前或许是家事,但皇上下旨后,这便关系到侯府,关系到长公主与皇恩的大事。”乐然回呛。
“那,那你待如何,真要将你母亲送去大理寺不曾!”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厮扶着帽子慌忙跑过来,甚至跑得太急,在门口险些绊倒,“门外来了一群自称大理寺的人,说要来我们府里办案。”
司承德看向堂中跪着的吴氏,原本以为长公主说的大理寺只是为了捉拿厨娘,没想到是为了他的夫人。也是,若真是厨娘,何必惊动大理寺,直接上报京兆尹就行。
他捏着衣袖思索片刻,吩咐道,“先请各位大人到偏厅喝茶,就说长公主在此,让他们稍后片刻。”
见长公主没有反对的意思,小厮应了一声,急忙跑开了。
“若是你母亲受罚,为父也会受到牵连,你府上的姐妹,你母亲,就连你自己,都会被非议。没了娘家的庇护,到时候你该如何立足?”
乐然似是被说动了,她沉思片刻,“我可以让大理寺的人回去,但是我姨娘要跟我走。”
“不行!”司承德想也没想地拒绝,“你姨娘乃是为父的妾室,跟着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