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司之瑶抬着下巴极尽轻蔑。
她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司乐然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自己可怜她，说侯府的阴暗恐怖，说老妖婆的阴私手段、长公主的冷血无情，求自己赏口饭吃。
光是想想，就兴奋的不得了。
“从前竟不知二姐姐如此”乐然以帕掩唇，戏谑地看着她，“一见面就问妹妹的新婚夜，看来街上的流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你胡说什么。”司之瑶大喊，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
“怎么就你一人回门，世子呢？”吴氏皱眉问道。
“世子在后面，待会就到。”
“是待会到还是根本到不了啊？”司之瑶冷哼，“别装了，谁不知道世子新婚夜就死了。这几天你在侯府只怕不好过吧？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他们才让你回来。我告诉你，我们嫁不要休离的女儿，别平白污了我的名声。我要是你，就一根绳子吊死在侯府算了。”
方姨娘听不得司之瑶口口声声诅咒自己女儿，她想冲上去辩驳，被乐然拽住袖子。
“不知二姐姐为何对侯府事这么清楚，就好像这嫁过去的，原本就是二姐姐一般。”乐然轻笑道。
司之瑶面色一僵，她说的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这一世的她和侯府并无瓜葛，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些。
“够了。”吴氏面色不善地看着乐然，“一回来就欺负自家姐妹，我平时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几个人站门口像什么样子，还不进来。”
乐然回身去扶方姨娘，但见钟景明抱着手懒散地倚着墙壁想看好戏的模样，便不再管他。
乐然、悦儿，方姨娘、吉祥，四人都进了屋，吴氏坐在主位上向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显然没别人了。
独身回门，就算世子没死，显然司乐然在侯府也不得看重。
钟景明背靠墙壁，单凭屋内的视角看不见他。
外头冷，马有福的衣裳并不厚实，他也想进去。
看着靠墙一身狐裘披风的男人，他虽不认识，但能和司三小姐一起回门的，定然是侯府世子。
难道只有女眷能进屋？
身上的衣裳并不厚，他冻得直哆嗦，干脆揣着手在门外蹲下。他不知道这些大人物的规矩，跟着做就对了。
他现在可是司府的二姑爷，也是主子了，可不能闹了笑话。
“我听说你成亲当天可是骑马去的。抛头露面举止奔放，如此不加检点，真是给我们司府丢脸。”
想通乐然并不得看中后，吴氏也就没先前那般客气了。
“这么野蛮，要我可做不出来这丢人的事来。”司之瑶鄙夷道，“就算你是姨娘生的，也不能一点规矩都不讲吧。”
“规矩，皇后娘娘可是亲口赞扬我有魄力，殊不知母亲的规矩竟然比皇后的还大。”
皇后？
“这怎么可能。皇后夸你，难道要所有的女子都想你一样丢脸吗？”司之瑶压根不信。
“瑶儿！”
吴氏厉声呵斥，条件反射的司之瑶后缩了一下，捂住半边脸。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尴尬的放下手。
“想来二姐姐也知道这话有多大不敬了。”司乐然轻笑。
虽说皇后夸奖这话存疑，但吴氏也不敢求证。若司乐然所言属实，那可是质疑当朝皇后。只怕她爹来了都保不住她。
“你得意什么，若不是出府时你存心撞我，会发生后面的事？”司之瑶放下手恨恨地看向她，“若不是有福哥及时发现要求换回来，只怕你就得逞了！”
“二小姐，当日明明是两边同时撞到一起，根本不是我们小姐故意撞上去的。”悦儿忍不住开口道。
“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丫鬟插嘴的份。”陈妈妈呵斥道，“三小姐，若你教不好丫鬟，妈妈我受累帮你教教吧。”
“陈妈妈，你该尊称我一声世子夫人”乐然冷声道，“我的丫鬟，只怕陈妈妈没资格教。”
陈妈妈气急，偏生乐然抬身份压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世子夫人的丫鬟，陈妈妈是不够格。但我司府的姨娘，我还是能说上一说的。”吴氏看向乐然身旁的方姨娘，冷声道，“跪下！”
“不知我犯了什么错，夫人要罚我。”方姨娘咬牙不愿下跪。
今日是女儿回门的日子，还有世子在外面站着，她不想给女儿丢脸。
“错处？不敬主母还不算错？”吴氏看着她，“再者，我是妻你是妾，我让你跪，你敢不跪？”
方才司乐然用什么压陈妈妈，这会吴氏便用身份压方姨娘。
乐然红了眼，她有一万种理由可以将吴氏的话顶回去，但护住了方姨娘今天，那日后呢，自己离开后呢？
“还敢顶嘴，看来是这些日子的规矩没学够。”吴氏话是对着方姨娘说的，眼睛却是看向司乐然。
这便是在告诉她，若她不听话，吴氏有的是手段治理她娘。
吉祥低声道，“小姐那日上花轿后，夫人便以姨娘仪态不端为由，在秋实园早晚各跪上三个时辰。”
春寒料峭，方姨娘本就病着，哪禁得住这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