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刚扶乐然迈入房中,身后的房门“啪嗒”一下就关闭了。
悦儿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回身去拉房门,房门却纹丝不动。
“你们干什么?开门呐!”
悦儿上手去拍,守门的丫鬟却像没听见般纹丝不动。
她转头疑惑地看向乐然,“小姐这?”
“防止有人婚闹吧。”乐然坐在桌边安抚的笑笑,她拉开一旁的椅子,“过来坐。”
悦儿依言过去,却不敢坐下。
乐然也不强迫她,拉起悦儿的衣袖,上面隐约能看到麻绳绑过的痕迹。方才她就注意到了,只是不确定,这会四下无人才撩起衣袖确定自己的猜测。
“出清风苑后都发生了什么?”乐然问道。
“当时前院的婢女来报说两位姑爷都到了,怕误了吉时,我们走得很急。绕回廊快到前厅时我们和二小姐的人撞在一起,奴婢被人推了一下,控制不住向前扑,大家都摔成一团。那时奴婢被挡住了,等奴婢起来时两边的婢女都扶起了各自的小姐快速向前赶。夫人也来不及训话,两位小姐匆忙就上了轿子。人太多奴婢不得上前,快出府门时不知被谁拽了回去,紧接着就被人捆了扔了柴房。”
“那我娘呢?”乐然追问。
“奴婢没见过方姨娘。”
既然新娘以及各归各位,就代表这换亲行动失败了。吴氏应当不会那么蠢,至少明面上应该不会再对娘做什么。
“你从厨房端的汤面,是单独做的还是一起做的?”
“是一个锅里出的,碗碟也是厨娘现调的。我和二小姐的丫鬟各自端了一碗。”
乐然点头,看来此次换亲司之瑶并不知情。也正是同出一锅的举动,没让任何人疑心。
“小姐,前厅估计还有的闹,您先歇会吧。”
悦儿走向床铺,突然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这,这床上怎么还有个人啊!”
司乐然上前,只见床榻之间,一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他面白如玉,五官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傲慢与不羁。此刻闭着双目,细看之下,竟然还有几分乖巧的模样。
这边是武安侯府世子——钟景明,上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乐然眼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但吸引她的,却不是钟景明俊朗的外表,也不是前世流传的世子爷如何桀骜不驯的事迹。
事实上,嫁到侯府前,她就已经做好了终身守寡的准备。
但此刻司乐然愕然发现,这个人,她竟是见过的!
就在她和马有福成婚的半月后,被吴氏派人打压的他们只得逃出上京。在距上京最近的一座山上,她遇见了这个人!
当时他带着一美貌女子在路边求助,说自己携带的银两不慎丢失。乐然于心不忍便分给了他们些干粮。
如果世子爷在新婚当日死了,那她和马有福在山上见到的人是谁?长公主痛失爱子,没道理如此相像的两人会毫无姓名。
但世子爷倘若没死,司之瑶大闹灵堂惹得侯府上下不满,此后十年的磋磨便不成立。甚至为了逃出魔窟不惜搭上马有福将她杀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
悦儿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尤其床上的人还呼吸微弱。
红烛暖帐,大红的锦被中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没事,世子或许是醉酒了,偷懒躺着歇歇。”乐然安慰道。
北疆十载,数次将马有福从死尸中捡回来,可不单单是说说而已。
她见过的死人太多,他们再可怕,难道有人心更可怕不成?
乐然先是试探了他的鼻息,又掀开锦被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掌心传来微弱的起伏。
她更倾向于钟景明今夜不会死。
毕竟他活着对她更有利。
但是如何让一个将死之人活过来?
乐然皱眉思考着对策。
“小姐,你怎么了?”悦儿看着她对着钟景明发呆。
一旦知道了床上的是活人,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小姐的姑爷。
“悦儿,你说该怎么叫一个装睡的人起床?”
睡?
悦儿拧眉思索一番,“痛!用簪子把他扎醒!”
她在家时,哥哥每每深夜看书都会拿着一根木缒。一旦有睡意了,便会将自己扎醒,这样便能继续温书。
乐然双眼猛地一亮,毫不迟疑地夸赞道,“好主意!”
如果世子今夜身死已成定局,何不赌一把!
乐然从头顶拔下一根簪子,脱下钟景明的袜子,冲着大拇指和无名指中间狠狠地扎下去。
在北疆时她曾听军医说过,这是人体最疼的穴位之一。
悦儿吓了一跳,“小姐你做什么!”
床上的人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乐然分明感觉到在簪子刺下的一瞬间,他腿间的肌肉收缩了一下。
有用!
没醒或许是力道不够。
乐然又拔下一根簪子递给悦儿,指着刚才扎下的地方道,“待会我数321,你就冲着这个地方使劲地扎下去。”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