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姑爷这是后院,您可进不得啊!”
家丁苦着脸拦着马有福,将他死守在院门外。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二小姐的丈夫!你们敢拦我,信不信我让岳母把你们全发卖了!”
马有福趾高气昂的指着守门的家丁。
他身着一袭杏色织金回纹圆领袍,墨色祥云腰带上配着一根红绳牵就的廉价饰品。明明是五大三粗的马夫,偏要做读书人的装扮。身板将衣袍撑的圆鼓鼓的,本就不白的肤色在杏色的衬托下更显黝黑。
“这就是夫人的命令,姑爷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有个路过的小厮见着院门的吵闹,自信走过来冲家丁拍拍胸脯,“放心吧,看我的。”
他是厨房帮杂的,时长带些主子吃剩的食物接济马有福,两人称兄道弟的感情一向很好。
他嬉笑着凑上前,“马哥,给弟弟一个面子,这是女眷的后院,你真不能进去。”
“去你的,你是哪门子的弟弟,我可是二小姐的姑爷,你算哪根葱,敢和我攀亲戚!”
马有福当众扫了他的面子,不顾小厮难看的脸色,继续摆谱。
突然,他眼尖的望见院子里乐然经过,大声嚷嚷道,“小姑子!小姑子!这帮下人不让我进去,你快跟他们说说。”
乐然头都不曾回,带着诗兰和悦儿匆匆而过。
马有福表面看着憨厚老实,实则好逸恶劳,贪图享受。上一世若不是她日夜钻研兵书思考出退敌之法,小心跟随救他于大刀之下,又怎会捧出个战无不胜的镇北将军。
司之瑶想嫁,便嫁去吧。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她的呕心沥血,马有福还有没有那个胆子上战场。
三人来到存放聘礼的厢房。
清风苑放不下二十台,若是当着诗兰的面将聘礼随意放在院外,便是明晃晃在打长公主的脸。吴氏不敢对圣上赐婚不满,只得抬了放在客院的厢房内。
她们此次出门是拿成婚用的头面,新婚当天诗兰不能陪她过门,只能提前在侯府等她,就得悦儿提前熟悉侍郎府与侯府的流程。
悦儿就是她在人牙子手里重新挑的丫鬟。
与惠心常年笑嘻嘻的可爱娃娃脸不同,她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但也细心周到。
诗兰弯腰打开箱笼,取出里面的一套红丝绒点翠头面,“这是长公主特意送给乐然小姐的,新婚当天就带这套。”
“从侍郎府到侯府,当天得全程陪在小姐身边。她盖着看不清路,你就是她的眼睛,知道吗?”诗兰耐心讲述着,“我会在侯府正门等你们,等乐然小姐拜了堂,便会有丫鬟上前引路。倒时你扶着小姐跟丫鬟走就行。”
不愧是跟着长公主从宫里出来的人,在侍郎府不过七天,她多少也看出了些门道。
厢房失窃的那天晚上,乐然小姐没让她跟着。但是第二天,府中大量的更换下人,虽说不能明确的发生了什么,但对吴氏的心思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明日就成亲了,不过一夜,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岔子。
“奴婢记下了。”
悦儿点头,认真的听仔细了。诗兰又从中挑选了些新婚当天用的上的交给她一并带回去的。
“乐然小姐,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诗兰到屈膝低头拜别,“奴婢在侯府等着您。”
“这些日子多谢诗兰姑姑照拂,姑姑慢走。”
乐然眼眶湿润,低头以示尊敬。不仅仅是对长公主的敬重,也有对诗兰的尊敬。
最起码,这些日子若不没有诗兰,吴氏是万万不会对她们这般客气的。
诗兰从后角门离开。
回去时经过院门,马有福已经不在了。乐然并不关心他的去向,这辈子没了她,马有福就是一滩烂泥,根本不足为据。
这世上最痛快的便是一剑封喉,看人渣在烂泥里挣扎才有意思,不是么。
夜色如墨,悄然铺满了空旷的街道。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侯府的后院中。
“长公主,长公主不好了!思远来报,刚才世子吐血了!”诗兰慌张的闯进长宁长公主的卧房。
长公主猛地从床上惊起,一把掀开月白色棉细纱帐子,“怎么回事?!”
诗兰快速地伺候她穿鞋,手上不停道,“夜里思远听见世子爷喊水,杯子刚递到嘴边世子就吐血昏迷了。思远过来报信,思明已经去唤府医了!”
“派人去徐太医府上请他过来!”
“是!”
不到片刻,府上的主子都聚集到梦云居。
世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胸膛起伏间呼吸微不可闻。府医在床边紧皱眉头搭脉,良久,沉重的叹息一声。
老夫人一声哀嚎,颤抖着举起拐杖对着长公主,气愤道“我孙儿病弱本就该静养,这时候你居然还要办喜事来闹他!你安的什么心呐!”
“我是他娘,难道还能害他不成!”长公主背脊挺的笔直,任由拐杖距离自己不过数寸距离,平声道,“慧智大师预言,乐然会是我儿的唯一生门。明日乐然一定会嫁入侯府!”
“你你,你要气死老身不成!”老夫人喘息道,“你若执意要取那个小官家的进门,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