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可。
傅绍言眼眸一闪,脸上笑容非但不减,反而笑得越发灿烂了。
“果然是你。”
康可还在生气,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人顿时愣住了,“什么是我?”
她这会儿有心事,所以补妆时发现这人偷看自己并没往常那么为自己的美貌而骄傲,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偷瞄美女的人先贼喊抓贼了?
傅绍言见状,笑容更大,“华府街君威大厦,灰色套装,来换箱子。怎么,卢总,不会是不想把东西还我吧?”
“什么卢总?我姓康。”
“康?”这下轮到傅绍言皱眉了:“你不是卢烨?和我同一次航班?”
“什么卢烨……”
“不好意思。”傅绍言抬起手,做了个rry的手势,“我接个电话。”
喂了一声,又挑眉瞧康可,再开口语气多了几分讶异:“卢总,我在华府街君威大厦?不是这?”
大厅里亮着灯,白色的光瀑泄在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康可看着他,听着对面手机里漏出来的三言两语,难道真是她多心了,这人刚才偷看自己只是在确认她是不是这位卢总?
“抱歉。”
康可回视,瞧向男人。
“是我弄错了,抱歉。”
“确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了?”康可不咸不淡地瞧着他,口气里的揶揄傅绍言听得一清二楚。
他笑笑,手探进口袋,“这周我在安平,如果康小姐肯赏光,我随时设宴赔罪。”
烫金的名片捏在手里,极好的触感瞬间让康可没了戒心,她低头看着上面的字——居然是红果集团的副总?
“傅总?”再抬头,那位傅总已经走到门口了,门外,寒风依旧,掀起男人的大衣,露出一截剪裁考究的裤脚,那人也正回头看他,四目相接时,男人笑了一下,这一下顿时笑得康可心跳漏拍。
傅绍言走了,出了大厦转弯就碰见了在风雪里猫了半天的肖遥。
“反应挺快。”脱掉身上的大衣,傅绍言又成了那个不温不火的男人,他掖了掖袖口,突然手一上翻,变魔术似的变成了一截胶带,“把这个收好,从康可身上拿来的,回去交给检验科。”
肖遥嗯嗯着接过东西,人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傅绍言说的反应快指的是最后那通电话。
“是邢霏指挥的好,没她发来消息我也不能,golden,邢霏呢?”腼腆不过三秒的肖遥脸上红晕没消,突然发现面前少了什么,那个印花箱不见了。
鸦青色的云低压在头顶,肖遥踅摸一圈也没看见箱子,急得走路都踉跄了:“golden,邢霏没了!我不是说那个没了,我是说,哎!是不是忘在大厅了,咱们快去找找吧!”
“在楼里。”
“啊?”肖遥呆住了,想想也是,丢三落四的毛病整个警队怕是只有自己有,何况那是人,是傅绍言的女朋友,怎么想都不可能让他弄丢。
真是他大惊小怪、头脑短路了!肖遥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后知后觉发现傅绍言正把才给他的东西拿回去。
“物证课多少分?”他一边说一边把肖遥才抓过的那截胶带剪下来,“物证保存的第一要点是什么?”
“……不能污染物证?”肖遥结巴着回答,他眼巴巴看着傅绍言把自己摸过的那截胶带剪下来单独保存进一个盒子里,哑着嗓子问:“可这是啥物证啊?”
处理好被肖遥污染的那截,傅绍言又取了个真空盒,将东西放进去,确认盒子盖好,这才收回眼,淡淡瞧向肖遥:“郑执说你想进刑警队。”
肖遥嗯了声,文职不是他的志向,他做梦都想继承父亲的衣钵做一名惩奸除恶的刑警战士,就是他能力差点,当警察这么久才争取到进刑警队的机会。
“队长说我笨,总搞砸事情。”他耷拉着脑袋,努力扯着嘴角。
外面的天很阴,司机开的顶灯温暖地撒满整个车厢。
傅绍言嗯了声:“是不怎么聪明。”
……
“这个是从康可身上拿到的,准确点说是从这里,取来的。”傅绍言手一抬,不羞不臊地指了指屁股的位置。
肖遥脸一红,还没从傅绍言的“豪迈”举动里回神,就又听见他说:“认得出上面粘了什么吗?”
啥?粘了什么?这会儿的肖遥就像上课没认真听见却好巧不巧被老师抓包提问的小学生一样,脑门冒汗,赶忙盯着那个装着塑胶袋的盒子猛瞧起来:“灰尘?白头发……?”
“猫毛。”傅绍言纠正道,“还有盐渍。”
是猫毛啊……肖遥干笑着,认真的开始考虑找个坑把自己埋了这事。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几次让他和队长难看的傅绍言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嘲笑自己的机会,不光如此,他还开始认认真真和自己解释起了盐渍——
“汗水凝结成盐需要一定时间条件,从康可裙摆上取来的盐渍饱和度不低,并且没有完全脱水,你刚才在现场,知不知道那两个派出所的民警是什么时间到的君威大厦?”
知道!肖遥打个激灵,回头摸出记事本:“他们是临近午休时到的,也就是比咱们赶到的时间早了至多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