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孙一醒,身下又察觉到一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想见人了,只得再叫人悄悄换了。
这一连几日都这般,尽做些莫名其妙的梦,且还都跟萧安相关,太孙都忍不住叹气,觉得自己这是中了什么迷障,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竟是对自己的好友抱着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但是回头想想,他是男,萧安是女,也总比梦见个男人强吧?
然而这种心思也没让他困扰多久,因刑部侍郎石奎带着人快马加鞭到了谷阳。
石奎脸瘦长,山羊胡子,一副怎的都吃不肥的模样,好似给大庆当官就没过上过好日子,一脸的苦相加驴脸。听说当年科举时还因长得不好看而名次吃亏过。
然而这个人却没人敢小看,当年在地方上时就被人称过断案如神,还因此娶了个神仙般的媳妇儿,羡煞一众官员,纷纷称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当然还得加两句,一句是走了狗屎运了,另外一句就是祖坟埋得好。
石奎一来,张公公便将所有东西移交在了他手上,朝臣终究是要比内侍要正大光明一些,况后者还是皇帝新任命的。
不过张公公也不用因见到了石奎就觉得自己矮了,他身上的官职虽跟朝上的不是一套,不过级别却是一样的,因此说话起来也并不用低声下气。
只将自己负责的说了一回,将一切纸质证据交给石奎,张公公便喝了一口茶不说话了。
因资料众多,石奎也并未说好坏,只是与魏氏说起话来,“不知魏家娘子身边这位,为何带着面具?”
柳贞见石奎狐疑的看向自己,顺手将面具挪开了来,露出脸上的伤痕,道:“草民姓柳名贞,多年前不幸遇难,得魏侯搭救,便在将军府中做了客卿。”
石奎点了点头,道:“我等前来,其他事可先放在一边,吾辈想先见太孙一面,不知可行否?”
魏氏没有拦着的道理,就与柳贞道:“不如你带着石大人一道去见一见太孙?”
柳贞颔首,对石奎伸手邀请道:“石大人,请!”
太孙吴正在习武堂里看萧安练剑。
萧安只善枪法跟刀法,对剑法并不精通,倒是学过剑舞,因此随便挑了一把在手里舞着。
太孙在一边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将萧安的身影与梦中的相重叠,顿时觉得鼻头有些热,只得偏了偏头,就看见了柳贞带着个驴脸到了。
石奎的长相在京城里出了名的,太孙一眼就认了出来,顿时鼻子里面也不痒了,鼻头也不热了,心也不砰砰砰跳得快了,只端正的坐在那。
石奎上前来与太孙行了一礼,道:“石奎见过皇孙。”
太孙摆了摆手,往旁边指了指,“石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又回头看萧安还在舞,眼角瞄到石奎在往萧安的方向看,心里顿时不喜,我萧安舞剑也不是谁都能看的,就道:“小安,石大人来了!”
萧安本想要练完了才想来搭理石奎这人,然而被太孙打断,不得不停了下来,朝着石奎走来。
“石大人。”萧安上前抱拳。
石奎回礼,萧安就顺势坐在了太孙的另一边。
京城里来的钦差,又在太孙面前,自然是由太孙来说话。
然而石奎这样的身份,太孙也并未上朝听政,并不好多亲近,只寻了普通的话来问:“石大人一路可是顺利?”
石奎也一板一眼的道:“谢公子关怀,还算顺利。”
太孙点了点头,有些无话可说的样子。对不能拉拢的人,他是真的不想多说半个字。
倒是萧安在旁边看了石奎一眼,道:“冒昧打扰,不知石夫人有没有来?”
好吧,萧安当初在京城里横了三年不是没缘由的,至少在女人缘上着实可以,所以哪家小子挨了揍,愿给萧安说话的还是不少,好些自家娘还得骂自己儿子一回。
石奎一上门就遇见萧安问他内人,也亏得知道萧安是个姑娘,不然准得想歪,只冷淡道:“内人尚在八卦山,劳萧姑娘惦记了。”
可见是还记恨当初萧安说的那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话,萧安摸了摸鼻子,起身走了,“你们慢聊啊,我出去走走。”
柳贞也顺势跟着萧安一道走了,剩下太孙吴与石奎其实也无别的话可说,也直奔了主题去。
石奎之前也听张公公说了不少,这会儿跟太孙吴只是略略的说了一些。
太孙吴也粗粗把自己一行说了一遍,最后道:“因此我才上书给祖父,请了石大人来,也好将此事查个明白。”
石奎也只是问一问了,更重的是各种人证与物证。
与太孙说了会儿话,石奎便告辞前去看当初柳贞等在八卦山里搜出来的账本。
石奎没有觉得因张公公是内侍就觉得这人心思阴暗,进而怀疑这人的本事,因此顺着张公公理出来的来看,竟是觉得也不怪这人能得当今信任。
就这些证据被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逻辑严密,没半分不明白之处。如此他也能看得更明白一些,然后早些前往三关,接过太孙的手继续查下去。
而地牢里的人证,他也着人去再审讯了一回。
虽是对张公公的某些手段不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