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意,你好。我总听奶奶提起你,很高兴认识你!”江易满脸笑意,大方地向我伸手。
我和他按商务礼仪握了手。
他接着好奇地问,“我是容易的易,你呢,是如意的意,还是记忆的忆?你的名字可有典故?”
“如意的意。”我说:“我父母是希望我一生如意。”
我话音刚落,包厢的门推开,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白衬衣,下穿黑西裤,衬衣的领口微开,现出白晳的脖颈,与微突的喉结,脸色清冷,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座中的人。
“付医生,你的时间算得可真准,我刚好叫了上菜。”江柔笑容灿烂地看着付子中说。
付子中的眼光转向江老太太,略带歉意地说:“江奶奶,不好意思,医院有点事,来迟了。”
“付医生,今天周六,你也上班吗?这可太辛苦了。”江老太太关切地问。
“下午医院有台手术,我去帮忙。”英俊的脸上有一丝倦意。
“付医生你好,我是江易。”江易礼貌起身,伸出手走向付子中,“感谢你对我奶奶的照顾。”
“小易,你把自己当作外交部接待员了,这么一本正经地介绍。”江老太太揶揄着自己的孙子,“付医生和申意都不是外人,大家随意些。”
众人坐下,边吃边聊着。
江家的人都很健谈,所以席间气氛很好。
医生的职业总是让人好奇又敬佩,付医生礼貌地回答着大家提出的各类问题,江柔的兴致最高,缠着付医生问个没完。
“小柔,你先停停,让付医生吃菜。”江奶奶笑着对江柔说。
“是啊,有问题,下次约了付医生再好好请教。”江易打趣着江柔。
“付医生,我从小就对医生这个职业特别崇拜。可惜我最怕背那些术语与公式,所以只好选择了画画,这个最不辛苦的专业。”江柔说。
“你是最爱偷懒。”江易指着妹妹说。
“画画也是不容易的,那一笔落下的熟练,应该是不知练了多少次,才能练成的吧。”我微笑着说。
“确实,旁人看你做得轻松,其实付出多少只有自己知道。所以,每个专业或职业都值得尊敬。”付子中突然附和了一句。
晚饭我吃得很舒心,大部分原因是江奶奶不摆长辈说教的口气,江易与江柔两兄妹也完全没有架子。
付医生虽神情淡漠,但淡漠中也还是彬彬有礼。
离开时,江易说送我回去,我婉言谢绝,与众人道别后便离开了。
不想让江易送,一是因为我与他毕竟初识,不想麻烦他。二是因为吃饱后我有走路消食的习惯,不想被打破。
初秋已来临,走在路上,完全感受不到夏日的暑气,倒十分惬意。
走了一段路,看到路的对面有一个公园,我便从马路上拐了过去。
刚走下台阶,感觉身旁的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仔细瞧去,发现草丛里有一团白色,似乎在动。
我掏出手机打开灯光,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凑近,看到草丛里面有一只小狗。
全身毛色雪白,鼻子乌黑,身子却较瘦,卷曲着脚卧在草丛里。
它见我靠近,身体蠕动了几下,抬起头,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在外面,一动一动地在喘粗气。
我发现它的一只后腿上粘有血迹。
我试探地用手去触摸它,见它并没有发出叫声,也没有躲避,便小心地双手抱起它。
那只有血迹的后腿湿湿的,我猜想它有可能被车撞伤了。
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难道是一只流浪狗,或者与主人走失了的小狗?
抱它在手上,感觉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小小的身体在轻微地发抖,也许是痛疼,也许是害怕……
我想,如果不救治,它或许熬不过今晚。
我主意已定,便抱着它走回马路边,准备打车送它去宠物医院。
正低头点开软件打车,听到眼前一声车响,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一双漆黑的眼看着我。
“上车。”付子中清洌地吐出两字。
“我正准备送它去医院。”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客气,拉开后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我把小狗放在腿上,用双手小心地环住它,“它好像是被车撞了,后腿有血。”
“最近的一个宠物医院,开车五分钟。”他搜索着导航说。
“就麻烦付医生把我送到这个医院,谢谢。”我着急道。
他沉默着,并没有接我的话,我只感觉车子在加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