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侯夫人回去后,气还未消。
她和苏夕隔着一层,加上摊到这样的亲家,这样的儿媳妇......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消气。
再说,她又不是她亲娘,凭什么忍着她?
谢侯夫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偏偏她家儿子倒霉......
“早知今日,说什么,也不叫阿池去娶苏氏女!”
谢侯夫人不仅后悔,更觉得晦气。
苏家女,从上一代开始,就没有一个好的。
苏家大小姐痴恋辽王,名声尽毁,不得已远嫁。
苏贵妃嚣张跋扈,不敬中宫,残害皇嗣,最终暴毙。
还有陇西侯夫人,好端端的一把火,将陇西侯府烧绝了后。
加上宸贵妃......
对了,还有一个苏太后......虽然是谢侯爷年轻时的老黄历,连谢侯爷自己都不在意了,但谢侯夫人,作为女人,哪怕已经做了祖母,还是有些介怀。
但如今最令她忧心的,还是谢池。
“母亲且先消消气,等阿池回来再说吧。”明成郡主递上一杯茶。
谢侯夫人接过,叹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他吗?看着贪玩不羁,实则性子温良,最有情义,即便知道了,也不过是两头哄着罢了。”
谢池是个讲道理的,哪怕知道是苏夕出言不逊,但是谢侯夫人最后打的那一巴掌......着实是比苏夕那两句话,要重多了。
说白了,谢侯夫人敢打那一巴掌,也是因为知道苏夕现在无人可依。
“回头,咱们再和阿池好好说说,叫他也管着些弟妹。”
即便是关系再好的婆媳,事关自己儿子,谢侯夫人可以说,明成郡主可就得收着点了。
哪怕她对苏夕能被管好,并不抱什么希望。
谢侯夫人此时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明成,你说若是等侯爷回来,让他和大郎一起,做主替阿池休妻怎么样?”谢侯夫人突然道。
明成郡主闻言微怔,继而瞪大了眼睛。
“母亲,这.......。”
谢侯夫人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你也知道,谢家越是兴旺,阿池以后想要出仕的机会就越小。之前娶苏氏女,他虽然心中不愿,但却从未有过一句话,还是照着娶了。”
说到这里,谢侯夫人微微一顿。
”但现在苏家败落,若只是简简单单没落便罢了,我也不是嫌贫爱富。可你看看,苏世子勾结庆王,世子夫人赵氏疯了,陇西侯府被火烧了个精光,宸贵妃也不再是宠妃,死地更是不光彩。”
“往下查,说不得还和庆王有关......苏家姑娘,我细数了数,就没有善终的。不能叫阿池就这么委屈一辈子,还要反被她连累。”
谢侯夫人的担心,全都有道理,但是.......
“母亲,先不说阿池同意与否,即便是公爹,只咱们私底下说说,公爹对老国公还是有些敬意的,怕也不会允。还有就是,陛下早就说过,苏家之事,与出嫁女无关,若咱们这会儿休妻,倒显得心虚。”
说到底,世家总要个颜面。
明成郡主说地委婉,苏夕进门也才一个多月,压根就不存在什么不孝 ,更不能拿无所出说事儿。
任谁看了,那都是他们谢家落井下石。
再说了,陛下还未班师,宸贵妃的事儿终究没有个定论。
他们谢家,更要行事周到。
明成郡主自己也有女儿,她还得顾及自己女儿的名声呢。
“那就眼睁睁看着,阿池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吗?看看她那个德行,我们谢氏,一门双爵,以后可能做好当家主母,帮阿池打理好内宅?”谢侯夫人语气微重。
谢侯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眸中染上了一丝寒意。
“还有孩子,若我们谢家有一个流了一半苏家血脉的孩子,有这样的生母......阿池这一脉, 也算是毁了。”
按照谢侯夫人的想法,带了苏家血脉的孩子,君王怎会重用?
明成郡主一愣,听出了谢侯夫人话中有深意。
“明成,咱们得早做打算了。养着她可以,但不能让她,为阿池生儿育女。”
明成郡主很快反应过来,心头微跳,谢侯夫人这一个“咱们”,就是要她一起拿主意了。
“母亲,弟妹不是个和顺性子,要是知道......。”
要一个女人失去生育能力,喝下绝子药最为保险。
但苏夕一旦知道,还不得闹翻天,家里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可谢侯夫人这时候已经下定了狠心。
明成郡主就见她微阖了阖眼,吐出几个字:“她那般喜欢叫嚷吵闹,让大夫多加一味药,叫她安静安静也好。”
说罢,谢侯夫人捻着佛珠,又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如此狠心,可她太令人失望了。”
......
翌日一早,苏夕睡醒,脸已经肿地老高。
桂嬷嬷心疼地不得了,直掉眼泪,还是没忍住小声道:
“姑娘哪里受过这种苦?”
赵夫人的三个孩子,也全都是桂嬷嬷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