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生忽略了苏妙这句话,没像当时徐朗一样,直接将金牌令箭说出来,而是建议道:“月团儿位至贵妃,伺候陛下这么久......椒房独宠,或许有别的办法......。”
“你先写信问问月团儿,若是不成,再做别的打算......只是.......。”庞生致力于加重苏妙的焦虑。“只是有一就有二,安定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燃起第二把火。”
苏妙被庞生说得动心,虽然现在再和庆王联络有风险,但这种风险,也大不过去劫囚。
夫妻多年,庞生瞧着苏妙的脸色,便知她是被说动了。
庞生并未说假话。
只是顺序和立场都颠倒过来,别说苏妙本就信他,即便苏妙真地起了疑心,也寻不出任何破绽。
毕竟,他这个做姐夫的,没必要为了害姨妹和小舅子,冒着和逆贼合谋的风险。
和庆王合谋,万一事败,陇西侯府,可就真地完蛋了。
庞生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他当然不会真地去帮什么庆王世子......
不过是一箭双雕的事。
......
只是苏妙并未如他所想,白纸黑字写下书信,而是向北郊行宫那边递了个请安折子,说是要过去探望。
如今尚不知北郊行宫的情形,贸然写信,万一出了个什么岔子,事情尚未办成,风声就先透出去了。
瞧着苏妙这般谨慎,庞生也没有再劝。
为了赶时间,折子送上去的同时,苏妙立即便往北郊赶,当晚住在了陇西侯府的一处庄子里。
夜色静谧,苏妙坐在窗沿边。
“侯爷......今日又去了?”女子面色平静,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但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许落寞。
伺候她的紫竹,面上有些踌躇,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是。”
自从那日给老国公守灵,侯爷借口回府,却转道去了民巷,夫人就知道侯爷养了外宅的事儿了。
经过打听,原是位青楼女子。
今日夫人给贵妃娘娘写了折子,出府之后,他们的人,就瞧见侯爷,又往那地方去了。
“夫人,侯爷做这种事,置您于何地,您合该该说说他的。”紫竹没忍住道。
男子纳妾算不得什么,但也得给大娘子敬茶,得了大娘子的首肯,才算是过了明路。
外宅算什么?
说出去不体面,也有损家中主母的威严,十多岁的少年不懂事也就罢了,陇西侯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若是以往,照着苏妙的性情,早就料理了,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可现在,苏妙的眸中带了两分隐忍,后又渐渐释怀。
“说什么?让他将人打发了......还是我去替他打发了?体面和名声这种东西,只有花团锦簇时才要紧,如今,是我连累了他,他选择隐瞒,说明还是顾及我的......而我,也实在没有过多心力,再想这些。”
陇西侯夫人的体面和名声,早就在苏国公府败落的那一天,就已经坠落了。
更何况,从内心深处来讲,所谓的名声体面,并没有国公府或是庞生本人重要。
否则,苏家大小姐,也不会甘愿背了这么久的,不能生养的名声......
苏妙并不觉得庞生在那女子身上,会花多少心思,多半......还是为了孩子。
这个时候,为了吃醋夫妻离心,耽误了世通的大事,就不好了。
更何况,苏妙劝慰着自己,庞生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助她救出苏世通。
第二日,苏妙在庄子上就收到了回复。
立即乘坐马车,踏入了北郊行宫的地界。
一路行至玉华宫,先看到的就是一排坐着的铁甲侍卫,铁甲上面,并没有禁军的标识。
这个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这群侍卫怎么是坐着的?
铁甲侍卫:“......。”
早知道宸贵妃的长姐要来,这么坐着,他们也尴尬啊。
他们都是陛下潜龙在渊时,从南梁带过来的铁甲军的两支,原本只由陛下调派,如今,专职保护贵妃娘娘。
正常的保护任务,他们也接过不少,但哪一回,不是险象环生的?
但北郊行宫这儿,着实没什么危险,陛下竟然派了两支队伍过来保护?
从南梁一路跟过来的将士,看过梁王在战场上的骁勇和赫赫战功,对自己的主帅 ,绝对的忠诚和崇拜。
所以陛下这么安排,一定有其道理。
办好差是第一位。
然后,陛下离开的第一天,宸妃娘娘出门,就看到了自个儿宫门口,黑压压一片,昂头挺胸站着的大块头。
黝黑的皮肤,英武的面容,壮实的身体......一眼看过去,一个秀气的都没有。
有理由相信,刘大总管挑人的时候,是费了心思的。
颜值卡地死死的......
阿朝:“......。”
阿朝看着这群人齐刷刷地瞪过来,又齐刷刷地低头跪下。
“我等誓死保卫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