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自小就怕疼怕苦,在月事上,可遭了不老少罪。
黑暗中,阿朝忽地抬眸瞧了眼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未及皇帝开口,便听到糯糯的一句:“妾觉得陛下好像一个人。”
皇帝:“......。”
气氛仿若凝滞了会儿。
这语调,听在皇帝耳中格外熟悉。
良久,皇帝将搁在自己脸上的小手重新按回被窝,似笑非笑问道:“朕这是又像谁了?”
宸妃娘娘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双手被皇帝控制住,小身板却往前蹭了蹭,本就在皇帝怀中,这会儿抱得更紧了。
小美人唇角微翘,两人呼吸可闻,皇帝下意识松了手,这下可好,失去束缚的小妃嫔直接揽上了他的脖颈。
这男人吧,主动和被动还是不一样的。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想将她拉开。
一会儿是青梅竹马,一会儿是青衣侠客,一会儿又是年少时很喜欢的人......这会儿又要说他像谁?
人不大,心倒挺花。
阿朝:“......。”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皇帝,若是再不拿出个态度出来,真当他一味好性?
皇帝刚想开口,结果原本就揽着他脖颈的小妃嫔,突然靠地更近,整个人都贴了上来,香香软软的,皇帝的思绪蓦地被打断。
下一瞬,就瞧着小妃嫔在他左右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
皇帝低眸,就见小妃嫔颇为骄傲地回答了他“是谁”的问题:“妾的奶娘......。”
皇帝:“......。”
宸妃娘娘“奖励”了皇帝两下,便松了手,继续窝在皇帝怀中,小手就随意搭在他的腰间。
无疑,皇帝的怀里很暖和,冬日里没有什么比窝在小被窝更舒服的事了。
“陛下和奶娘都是待妾最好的人......。”
说到这儿,阿朝杏眸微敛。
莫名又加了一句,声音很小,像是睡前的呢喃:“妾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奶娘......也不会......忘了陛下。”
宸妃娘娘彻底将小脑袋埋了起来,不叫皇帝看清脸上神情。
皇帝闻言嘴角抽了抽,恍然,原来不是“他”,而是“她”。
可这是个什么比喻?
皇帝心情起伏,虽然不满意这个比喻,但面色却是缓和了些。
只是听小妃嫔的语调......好似有些难过。
皇帝想到什么,轻轻抚着她的肩背。
宸妃小时候的事,皇帝知道一些,一则是提前有人禀报,另一则小妃嫔虽然不喜欢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但开心的事,还是同他闲聊的时候说过几桩。
皇帝也还有印象,苏家三姑娘曾经有一个待她很好的奶娘。
只是后来离了苏家......
大户人家,子女众多,的确有同自己的奶娘,比和亲生母亲还要亲近的。
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声开口:“娇娇儿,朕帮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良久,怀中人都没有回应。
怀中的小美人呼吸匀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皇帝没再做声,由着她睡。
大魏幅员辽阔,找一个只知道姓氏的人,需要时间,他又即将前往沧州......
皇帝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想着还是先将人寻见,排除了是其他世家安排在苏国公府的细作,而后将人直接带到她面前。
现在同她说了......若是日日盼着,也是种煎熬。
瞧着怀中人的睡颜,皇帝轻轻吻了下阿朝的眉心......不得不承认......要分开,有点舍不得。
翌日,阿朝醒过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离开。
由着碧桃和碧柔梳洗好。
继续给皇帝准备去沧州的衣物。
当然,主要的箱笼还是由刘大总管一手包办。
阖宫上下,后妃加起来,谁能比得上刘大总管更加明白皇帝的心意,更加妥帖?
只是宸妃娘娘的心意也不能辜负。
主要沧州偏北,京都一时下雪,一时是晴天,气温尚可,听说,那边可是连日的暴雪。
不管是衣裳还是靴子,阿朝叫碧桃和碧柔帮忙,都再加了一层里子绒。
当然,虽说有点子私人恩怨 ,倒也没将刘大总管给落下......他要常伴皇帝左右,给他也备了一份。
主仆三人一齐忙活,这种复杂的针线活阿朝做不来,不好意思闲着,只能给皇帝缝制几双新袜。
宸妃娘娘嘛,虽然在女红上面没什么天分,但不管做什么事,都认认真真的,瞧在碧桃和碧柔眼中,便是自家娘娘和陛下的情谊深厚。
两人相视一笑。
阿朝不知道她们两个在脑补什么,给皇帝做了三双后,剩下的料子就不够了。
“奴婢再给娘娘拿些过来。”碧桃殷勤道。
谁不希望主子能更加恩爱呢?
虽说如今自家娘娘椒房独宠,但她们做奴婢的,也得在自家娘娘身边时常进言,时不时叫自家娘娘也给陛下点反馈,感情这种事,不都是有来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