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抓住魏思敬才能问清楚了。”庄青如若有所思道:“还有那些藏在江浙一带的溃兵,若是能找出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必担心,陆明府他们自有分寸。”马大壮道,抓一个活人肯定比死人有价值,这一点参与抓人的陆槐等人心里有数。
“那你们可就错了。”曹德慢悠悠道:“魏思敬虽然是此行首领,可是那个幕僚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他才是你们该抓的人。”
曹德跟随魏思敬等人多日,自然知晓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没有那个幕僚的点头,魏思敬觉不敢轻易犯险。
庄青如神色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腾地站起身来,“我得去一趟东城门。”
马大壮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我与你一同前去。”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让庄青如一个女子去冒险传递消息?
庄青如没有拒绝,马大壮对新津县极为了解,有他带路能更好地避开那些歹人。
曹德眼珠子一转,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不等他们拒绝,他连忙道:“那魏思敬身边有好几个幕僚,你们又认不得,若是不小心误杀了就不美了。”
庄青如和马大壮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曹德现在的样子变化太大,他们不敢轻易相信。
马大壮从地上将绳子捡起来,道:“你休想耍花招。”
曹德身子一僵,看着那绳子只是觉得浑身都疼,可是马大壮眼神坚决,大有不绑上他就不带上她的架势。
他别无选择,外面总比里面容易逃跑,他已经想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现在魏思敬也顾不上自己,他大可以趁乱逃跑,找个地方改名换姓,他日定能东山再起。
曹德重新被绑住了双手,庄青如和马大壮唤来差役,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在月色的掩护下朝东城门而去。
而此时东城门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不得不说魏思敬的手下都是好手,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一路打了过去。
陈县尉带人拼死反抗,但收效甚微,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魏思敬的人已经靠近了城门。
守护城门的差役被砍杀殆尽,一时间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城墙。
崔度的护卫虽然身手矫健,但双拳难敌四手,人数的差异让他们即便是拼尽全力,也只能给魏思敬制造些麻烦。
魏思敬见大势已成,城门被他们占领,不由地高兴喊道:“快,你带人先出去,我来断后!”
那些金丝楠实在太重,他们的马车穿出去需要花费不小的功夫,陆槐等人要的是他的命,他留下能更好地拖住他们。
幕僚深知魏思敬的想法,咬了咬牙,挥手道:“其他的东西不要了,带上金丝楠先离开。”
金丝楠关系到他们接下来三年的粮草和兵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运出去,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不知哪里出了错,让他们那么快惊觉了?
厚重的城门被打开,魏思敬的人配合默契,快速将死尸拖到一边,让出一条可以通行的大路,马车托着三棵金丝楠,吱吱呀呀地往城外赶去。
而陈县尉被跃上城墙的歹人拖住了身形,眼瞅着魏思敬等人离开新津城却无力阻止。
魏思敬挡在最末尾,见金丝楠马车通过新津县的城门,高声喊道:“陆槐,你给我记住,今日你害我失去了那么多兄弟,改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还!”
陆槐神色凝重,应声道:“你杀我那么多新津百姓,还想逃吗?”
“那又如何?他们是为了徐将军而死的,那是他们的荣幸。”魏思敬道:“你可要好好活着,等三年后我定亲自取你性命!”
陆槐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陆管事上前一步,手中横刀出鞘,时刻准备上前厮杀一番。
一直以来陆管事都不曾出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陆槐,另一方面是想作为最后的底牌,寻找机会杀了魏思敬。
今日之战无论是成是败,魏思敬的人头必须要留下祭奠死去的新津百姓。
就在这时,三个人影突然从陆槐等人的后方闯了进来。
“陆槐,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有一个人必须活着留下。”庄青如气喘吁吁地在陆槐面前站定,言简意赅道:“魏思敬身后的幕僚才是此次动乱的主使。”
陆槐听罢,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但片刻间又化作信任,“谁?”
马大壮牵着绳索,将曹德往前一送,“快说是谁!”
曹德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人群,与魏思敬的对上,片刻后在他的目视下移开眼,垂眼道:“魏思敬身后那个穿着青色襦袍的年轻男子便是,溃军中所有的秘事他全都知晓。”
陆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还未触及到那人的衣角,便见魏思敬移身一步,将身后之人挡住。
“陆伯。”陆槐沉声叫道。
他们说话间魏思敬的人都快要走完了,不能再等了。
“知道了,阿郎。”随着陆管事的话落下,他借力往半空中一跃,横刀在前开路,所经过之人皆在他的刀下后退,直逼那个幕僚。
崔度看在眼里,心里涌现出一抹疑惑,这个陆管事到底是何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只怕在自己带来的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