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竟然比那些仆人侍卫还要破败,可以想象县衙穷到了什么地步。
而庄青如和临欢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觉得有些耳熟,后者更是灵光一闪,“不会是那个人吧?”
庄青如还没问他是谁,便瞧见缝了好几个补丁的帐门被人从里面掀开,走出了一个邋遢的身影。
她定睛一瞧,好家伙,可不就是熟人吗?
来人正是那位脾气火爆的老木匠。
马大壮一出来便见外面堵着好几个人,不由地心生烦躁,他越过陆槐等人,冲吴明府道:“你来的正好,我要回去了,家里的鸡鸭还要我去喂养。”
吴明府连忙拉住他,嘴里喊着祖宗,“马郎君马巧手,你就莫要给某添乱了!你家里某派人去照看了,后日便是竞艺的日子,你且放宽心等着便是。”
马大壮冷哼一声,“竞艺竞艺,就知道竞艺!你当真以为夺得魁首便可留下这些好东西?他们这些贵人都是无耻失信之徒,你千方百计阻扰他们,不记恨你也就罢了,还指望他们能信守承诺?”
“慎言,慎言!”吴明府就差捂住他的嘴了,“你安心做好你的事便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只管做东西赢得魁首,剩下的某来处理。”
“我却不敢如此肯定。”马大壮似乎被说服了,冷笑道:“看在你一心为百姓的份上,我愿意出手相助,但我也说过天下之大,有本事的人不知凡几,你莫要抱希望。”
“晓得晓得。”吴明府近乎卑微道:“你只管尽力便是。”
“对了,你之前说这次同台竞技的,有个叫曹德的人,号称是鲁班大师的弟子,捏可确定?”马大壮又道:“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此人,莫不是逃跑了罢?”
“怎会?”吴明府道:“他是魏思敬魏郎君重金请来的匠人,平时很少出门,你自然见不到,方才某还同他打过照面。”
“那就好。”马大壮的眼中闪过讥诮,“鲁班大师若是知晓自己的名号被如此滥用,只怕是死不瞑目。”
说完,他不等几人回答,丢下一句,“莫要烦我!”扭头钻进了帐篷里。
吴明府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同陆槐解释,“此人名叫马大壮,是个老木匠,年轻时遇到了糟心的事儿,脾气变得任性肆意,但本事是有的。”
庄青如便道:“之前我们遇见过他,还从他手里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吴明府笑笑,“他做的东西确实精巧,在新津很受孩童们喜爱,这次请他出手,也是想着让他以巧取胜。”
游璟问道:“你既说了他的手艺很受孩童喜爱,可贵人们好东西见多了,投机取巧未必能入贵人的眼,吴明府是下了招险棋。”
“哎,若是能有其他法子,某也不用请他出面。”吴明府听罢,苦笑道:“咱们新津县都是穷苦人,稍微有些本事的都去了外地,留下的不过都是养家糊口的手艺罢了,马大壮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木匠了。”
陆槐又问,“你请他出手是答应了他甚条件?”
“并没有甚紧要的条件。”吴明府道:“实不相瞒,某与他相识多年,尚有几分交情在,他也是性情中人,原不肯出面,是某亲自去请他,求他为新津出份力,他这才答应帮忙。”
吴明府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结,又道:“后日便是竞艺的日子,某已经准备好了帐篷,怕是要委屈几位在这里歇息两晚了,不如暂且去休息一下?”
陆槐的眸子闪了闪,拱了拱手道:“多谢吴明府。”
“哪里哪里,都是某应该做的。”吴明府客套几句,转身吩咐葛县丞将他们带去休息。
等几人离开后,他转身进了马大壮呆着的帐篷里。
葛县丞将他们带到一处帐篷里便离开了。
临欢看着很明显是刚刚搭起来的帐篷,歪着脑袋,问了声,“就一个?”
陆槐蹙眉,下意识道:“陆伯……算了,这帐篷你们住便是,我和游璟另寻他处。”
虽说他们现在都是男子装扮,可到底男女有别,讲究些还是有必要的。
不知何时现身的寇召突然开口道:“方才我在外头瞧见有商人运了好些东西叫卖,应当能买到帐篷。”
“难怪吴明府如论如何也要将金丝楠留在新津。”游璟幽幽道:“这才几日功夫,这里商贩都已经做起生意来了。”
庄青如沉默片刻,突然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对啊,这里有这么多人,想来也有人会生病,若是弄些药材来卖定能大赚一笔!”
众人:“…… ”
他们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商贾出身的小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