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如问道:“那东西究竟是何物?”
薛执略作犹豫,道:“告诉你也无妨,是金丝楠。”
“金丝楠?”庄青如微顿,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此物?
薛执点了点头,“还是最为精贵的桢楠。”
后世《博物要览》有记:“金丝者出川涧中,木纹有金丝,楠木至美者。”因其珍贵奇缺,且华贵精美,被誉为“帝王之木。”
“难怪那些权贵富商会趋之若鹜,原来是金丝楠。”庄青如道:“这等价比黄金之物现世,必然引起一波争抢。”
“不错。”薛执道:“这件事现在只在蜀地贵人中流传,大多人不知为何物,想来也是怕有人觊觎。”
“薛家也想要吗?”庄青如问道。
“薛家虽然有些家底,可想和那些权贵争夺是不可能的。”薛执道:“祖父的意思是,若是能得几方木料便知足了,家里有不少珍品药材需要金丝楠存放。”
金丝楠制成之器物,“水不能浸,蚁不能穴”,是最好的存储之物。
在这个时候,金丝楠尚且没有叫皇室独享,无论是皇室世族还是达官显贵都想求一方木料用作棺淳,以求千年尸身安宁。
原来这些人都是为了金丝楠而来,只是口多食寡,想要分得一杯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说宗正寺的人也来了。”薛执低声道:“阿耶的意思是,若是争的人太多,我们便不参合了。”
“宗正寺?莫不是…… ”庄青如话未说出口,心里已经门儿清。
宗正寺乃是九寺之一,主管皇家宗族事物,若是来此求木,想来是女帝的意思。
“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人人想要。”薛执微微一笑,“先不说金丝楠器物,单是其药性我亦眼馋许久。”
金丝楠本身亦是祛疾除患的良药,其香味醒脾祛湿、安神助眠,小小一块非重金不可求,饶是庄青如家大业大,但只有阿娘房里有一个小巧的首饰匣子。
“罢了,这些多说无用。”庄青如摆摆手道:“左右是银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咱们听一耳朵便是。”
“说的也是。”薛执看着庄青如明媚的笑脸,不由地跟着会心一笑,“你还是这般随性。”
“随性些是好事。”庄青如理直气壮,“人生苦短,自然要及时行乐,表兄你平时就是太规矩了。”
薛执笑笑不说话,站起身道:“好了,你既然来了,便在这里住下罢,后院还有厢房,我叫人给你们主仆收拾一间出来。”
薛执是知道庄青如性子的,别看平时散漫不问世事,但最爱听故事,新津县有这么大的热闹看,她岂会错过?
庄青如连忙拒绝,“表兄莫要麻烦,我在新津有住处,便不打搅大舅舅和表兄了。”
她将对卢氏的说辞又说了一遍,补充道:“晚食还是要吃的,表兄可要多备些贵的好的,我要叫大舅舅出出血。”
薛执听完后,和阿娘一样心生疑惑,但很快被庄青如的话带了过去,“好,我叫人去买些你爱吃的糕点,再叫厨房给你做几道好菜。”
“好!多谢表兄。”
……
却说另一边,陆管事不愧是个好管事,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也能如鱼得水,按照陆槐的要求,很快敲定了合适的宅子。
因想着陆槐的身子需要静养,陆管事贴心地选了个僻静的三进大宅子,住他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选好宅子后,两人又回客栈搬行李。
彼时,临欢和游璟已经回来了,身心倦怠地瘫坐在一旁发着呆,寇召和卫惊鸿则忙着收拾箱笼。
“你们两个好歹也搭把手。”张承安抱着一个箱子路过,瞧见两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住说了两句,“这宅子你们还住不住了?”
这两个人的年纪一个比一个大,怎么偷奸耍滑起来一个比一个熟练?
临欢拉着游璟走了大半个新津县,已经累软了,闻言道:“我没力气了。”
游璟指着临欢,半死不活道:“拉我出去的是她,我的那一份便交给她帮忙了。”
临欢不服,“凭甚?要帮忙也是你帮我!”
游璟冷笑,“怎么?你非拉着我去找人不说,还想得寸进尺?这宅子你一文钱都没出给你白住,做些事儿怎么了?”
银钱是临欢的死穴,她撑起身子道:“你不是也没给银钱?”
“陆君回与我乃兄弟之交,他的便是我的,我住自己兄弟家如何不对?”游璟懒洋洋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住?”
临欢一听,生怕自己被赶出去,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我为何不能住?陆槐是庄姐姐的人,我是庄姐姐的妹妹,四舍五入便是一家人!”
“咳咳咳!”卫惊鸿恰好路过,听到此话咳个不停,见几人看向自己,强装镇定点了点头,“临欢说的对。”
然后飞快地逃了去。
张承安怒了,“胡说八道,庄姐姐就是庄姐姐!怎么会是陆君回的人!”
临欢刚想说自己有眼睛会看,眼尾发现陆管事和陆槐一前一后走近,腾地站了起来,“哎呀,你们心里明白便成,话说庄姐姐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她?”
临欢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