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这个名字怎么怪怪的?哎,你为什么不同意,去我院子里多好?”张承安露出一副“你果然是冲着陆槐来的。”的表情,咬咬牙道:“陆槐每日都要去我院子里检查功课,你若是相见他,这可是个好机会!”
为了让自己嘴巴吃些好的,他不惜自爆身份。
这个人果然是陆家的主子之一,庄青如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误会了,但是……她眨了眨眼,“其实我是想找陆郎君帮我伸冤的。
庄青如嘴巴一动,说起了故事,“我还有个阿姐叫小白,耶娘死后,我们相依为命,便去杭州投奔亲戚,在西湖游玩的时候,阿姐和一个大夫一见钟情,岂料一个法海的算命和尚说我和阿姐生平不详,非要棒打鸳鸯。”
这一版魔改之后的“白蛇传”听的张承安津津有味,“然后呢?”
庄青如露出一脸哀伤,“那和尚要我那姐夫休了阿姐,姐夫不愿意,他便使法子将我阿姐关了起来,逼我姐夫出家。”
“这和尚忒可恶!人家两情相悦,管他甚事?”张承安气鼓鼓道:“他这般肆意妄为,你们没去报官吗?”
“当然报了,只是那和尚在当地颇有威信,县令也要给几分薄面,轻易动不得。”庄青如道:“所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听说陆家郎君是张御史的弟子,张公正直清明,若是他出面定能助我救出阿姐。”
“你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帮你,张公是我阿耶,陆槐是我师兄。”张承安挥舞着拳头,气愤道:“当官的不为民做主,竟然纵容和尚妖言惑众,当真可恶至极!”
“原来是张公家的儿郎,怪不得如此热心,那你能替我引荐陆家郎君吗?”庄青如笑容灿烂,似乎对即将能救得了“阿姐”之事颇为高兴,又道:“方才你说陆家郎君不好说话,那不如直接替我去求张公,实在不行我可以写封状纸,你替我给张公寄去?”
如果能直接联系到张弃言,那最好了,她可以在庄家遇事之前给张公去信,依张公的性子即便不会全信,也会重视,到时候即便是此事最终还要陆家郎君出面,最起码不会在庄家没了之后再平反昭雪。
“这……”张承安的兴奋劲儿突然停歇了下来,“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
那陆槐是个说一不二的,规矩甚多,平时他给阿耶寄过去的信都要经过他的手,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多管闲事”,那……
“咳!此事重大,需从长计议。”张承安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后退了两步,扭过头道:“待我问问阿耶再说。”
他绝不承认是自己害怕陆槐的缘故。
庄青如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张承安方才动作见碰倒了火堆,火堆上没熄灭的柴火又燃了起来,她正想提醒一句,“你莫要……”
“我并非在说空话。”少年怎肯在女郎面前低头,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既然应承了你,我定想法子帮你救出你阿姐。”
“不是……”火苗顺着张承安的衣角在火苗的燃烧下卷了起来,庄青如顾不得解释,连忙起身去拍打。
“你,你要做甚?”庄青如刚靠近,张承安吓得连连后退,“男女授受不亲,你莫要靠近了。”
话本子都说了,若是一个男子帮了一个女子,女子大多会以身相许的,反之也是一个道理,虽然小青长的好看,杏眼桃腮,朱唇皓齿。
但是,但是他是有大志向之人,不会为美色屈服的。
庄青如停下了脚步,看着少年一副防备流氓登徒子的模样,她决定不再提醒了,小小年纪满脑子风流韵事,得个教训也是该的。
“她是想说你再胡乱说话,那火烧的就不是你的衣裳,而是脑袋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似在炎炎夏日带来一缕凉风。
“什么?”张承安微愣,突然感受到脚下有些热意,垂眸一看,自己的衣角已经燃烧了起来,“啊啊啊啊,着火了!着火了!”
他跳了起来,揪着衣袖手胡乱拍打起来,只是那火仿佛长了眼睛,他越拍火烧的越快。
庄青如眼见火苗变大,连忙道:“快脱衣服啊!”
“对对,脱衣服,脱衣服!”张承安手忙脚乱地脱起了衣服,可惜怎么找不到系带。
“哎呀笨死了你!”庄青如上前,正要帮他解开衣裳,眼尾发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哗啦”一声,一桶水从天而降,将张承安从头浇到尾。
地上的火堆受了水,噗嗤一声冒出了黑烟。
饶是庄青如跑的快,也被水浇到了不少。
阴影落下,两只吓傻了的落汤鸡懵懵懂懂地抬眼看去,便见陆管事黑着脸,手里还举着一只水桶。
“噗!”张承安抹脸一把脸,吐出流进嘴里的水,磕磕巴巴道:“陆,陆伯。”
庄青如不动声色地挪动了几步,努力将自己装成隐形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