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鑫大儒责骂的声音,林晨也是一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同样坐在台上的父亲。
而骂了林晨的陈鑫大儒却是满脸痛快,脸上带着笑意坐回了原位。
在别人看来,自己或许有些多管闲事。
可陈鑫大儒却并不这样觉得。
林晨这家伙怀疑禅师,那不就是怀疑自己的弟子林沐吗?
既然他怀疑自己的弟子,那做老师的便不能不为弟子撑腰。
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也是陈鑫大儒觉得很合理的解释。
除此之外,对于林晨和他那奸相父亲,陈鑫大儒可是厌恶至极。
有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对方的机会,他又怎会放弃。
不过,就在他坐回原位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犬子确实唐突,但也是出于公平,陈大儒又何必如此动怒,当众责骂他呀!”
林宰相的话很软,但却让人不舒服,言语之间更像是在责怪陈鑫大儒一般。
不过还不待陈鑫大儒开口,一旁的崔宗主却是快人快语。
“林宰相,不是我说你,你们家里人自己有矛盾,回家关起门来解决就是了,何必要在这里吵闹。
这林晨是你的犬子,林沐也是,这一个窝里的两犬相斗,可不是大狗的不是?”
说完,崔宗主还不忘看了眼林宰相,故意面露歉意道:
“哎呀!
我是个粗人,要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那宰相肚子里可就撑撑船吧!”
一旁的陈鑫大儒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虽然自己的弟子也被称为了犬子,可毕竟是人家的孩子,犬就犬了吧!
最妙还是崔宗主那句,一个窝里的两犬相斗,可不是大狗的不是?
简直就是指着林宰相的鼻子骂他是狗了,可偏偏却让对方发不出火来。
“这老崔没读过什么书,骂起人来倒是挺有一套的。”
坐在一旁的林宰相脸皮抽了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不必担心,若是林沐没有办法治好这位病患,那他也是断然得不了分的。
至于老衲有没有帮助他,正如我所说的一般,这位的病老衲也是束手无策。”
苦渡禅师的声音适时响起,化解了这场尴尬。
而听着禅师的解释,林沐心里却是不由地浮现出一抹苦笑。
“师傅这避重就轻的本领,当真是炉火纯青呀!”
林晨还欲发作,可看到自己的父亲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他也只得先忍下这口恶气。
“好你个林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医治连禅师都束手无策的病人。
到时候若是有猫腻,我一定会让你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当然,还有帮助了你的老秃驴和酸腐儒。”
林晨在心里暗暗咒骂,却也不敢再多言,起身便走进身旁的小屋,去医治自己抽到的病患。
而看到这一幕的秦瑶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看向林沐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柔和。
作为自己的妹妹,雯儿的病症一直牵动着她的心肠。
她在儋州时,也拜访了不少名医,可统统对雯儿的病束手无策。
“若是林沐真的治好了雯儿的病,我一定求着师傅帮忙推掉婚约,让他俩可以在一起。
只是不知道和雯儿缔结婚约的究竟是谁家公子,等比武大会结束,倒是得好好询问一番才好。”
秦瑶这样想着,苦渡禅师却是已经来到了场地中央。
“这最后一位病患所得疾病颇为棘手,没有办法在现场进行医治。
老衲需要带着林沐前往白龙寺偏院,来为其诊治。”
苦渡禅师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温和的声音继续响起。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邀请陈鑫大儒、崔宗主、空闻道长和庆王殿下一起前往,有他们为证,想来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从场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林宰相的身上。
现场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
作为参加白龙寺比武大会的高手们,对于各自体系的前辈那是格外尊敬的。
如今儒、道、佛、武均有代表,甚至还有庆王殿下代表皇室,自然不会有人觉得不妥。
看着苦渡禅师朝自己投来的目光,林宰相的神情变得幽暗了几分。
作为宰辅,按理来说他也有资格作为见证。
但既然庆王殿下在此,那他便不敢有所僭越。
沉默了许久,见他并没有说话,苦渡禅师这才起身邀请众人和林沐,一同朝着偏院走去。
偏院里,坐在书桌前的雯儿手托香腮,听着远处传来的人声鼎沸满脸无奈。
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若不是因为这病,她真的很想去现场看看,顺便替秦姐姐和林沐加加油。
一想到林沐,她的脸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那张纸,她低声读了出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