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祯脚步微顿。
霍慎微说:“抱歉,孩子说你没睡好,我担心你身子不适,所以问了问景林,是否是练武之顾。”
而后景林便将昨夜顾靖渊夜探之事告知了。
“多谢三哥关怀。”
沈祯容色平静地说:“没睡好是因为想一些杂事。”
霍慎微看她不欲多说,心中一叹,笑着说了句“休息好了才能做大事”,便送她回落凤阁去了。
……
沈府为嫁女之事,一日日越来越忙碌,各府贺喜的礼物也络绎不绝的送到府上来。
整个府宅越来越披红挂彩,隆重非常。
沈祯每日除去必要的走动,去书房看看沈长平,或者与霍慎微带孩子走动一下之外,其余时间都待在房中。
瑶光院那边,沈祯让景风一直暗中留意。
那日沈瑶回府便请了府医前去看过,说是风寒之后没有养好,便也待在瑶光院好好修养了。
沈逸让府医每日都请脉。
晚上忙完了,也会去瑶光院看望沈瑶。
倒是将沈瑶安抚的很好。
一切看起来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平稳且顺遂。
就这样过了两日,青阳大长公主到了。
东陵与大庆王朝而言本就是要塞之地,青阳大长公主更为开国立下汗马功劳,太祖当年便对东陵和青阳大长公主十分看中。
到了建成帝这里,对青阳大长公主更是又敬又怕。
早先建成帝便吩咐朝中礼部专门派人等着迎接东陵来的人。
只是那时候东陵确定了来参加婚礼的人是霍家长子,礼部的人自然可以,现在变成了青阳大长公主本人,礼部官员怎么够格?
因而今日迎接,是太子率京中皇子以及文武百官一起。
沈长平身为首辅大臣又是青阳大长公主的女婿,当然也在迎接之列,还一并带着沈逸。
沈祯因为是内宅女眷,无法出城相迎。
青阳公主的队伍到城门前停了下来,马车两侧护着一对身着铠甲的男子,左侧的年长,蓄着胡须。
右侧的年轻,两人五官轮廓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众人把二人对号入座——
那年长的应该是青阳公主的长子,年青的当是长子的二儿子。
马车停下之后,太子率先上前见礼。
青阳大长公主并没有下车,只一道苍老而冷厉的女音从车内传出:“都挤到这城门口来,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太子行着礼僵在了那儿。
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青阳大长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都散了吧,各去忙各的,别堵着城门滋扰百姓。”
太子不敢多话,连忙应了声“是”,让所有人将城门让开,请青阳大长公主的马车入城。
沈长平带着沈逸跟上去。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远去之后,有官员抹着汗小小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青阳公主她老人家还是这般有威势啊。”
“就是,单单两句话就将大家都震慑住了。”
“这才是协助太祖爷开国的公主该有的气势。”
“不错!”
众人低声称赞着,又有人感叹:“沈大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岳母。”
这些年简直是平步青云。
别人费尽心思,做出那么多的政绩,才能勉强爬个一两级,沈长平却是一步登天!
好多人纷纷点头,怎能不羡慕。
但也有人冷眼看着。
如今沈长平处境尴尬。
两个女儿一个嫁太子,一个嫁承安王。
太子原本东宫地位稳固,现在看起来承安王的能力也不俗,且未必没有夺嫡之心。
看似哪一个上位沈长平都可以春风得意,实则以后无论谁上位,另外一个都必定要死伤惨重。
沈长平的处境就像是脚踩两只船,晃晃悠悠的,福祸难料。
“咦?”
有人忽然发现什么不对:“怎么承安王殿下今日没来迎接青阳大长公主?”
就算顾靖渊是皇子,那对上青阳大长公主既是晚辈,又是外孙女婿,竟敢不来迎接,这样放肆的吗?
东阳王站在太子身边,唇角淡笑:“十一弟有事出京了,我知道。”
太子面无表情,“所以呢?”
“太子皇兄派了一队人出去找他,我也知道。”
太子缓缓地看向东阳王,眸光阴冷锐利,“八弟觉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多吗?”东阳王笑意加深,淡淡说道:“只是派人去寻十一弟而已,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太子眸光越发阴沉。
东阳王的话与太子而言当然不是在表达友好。
太子最近和东阳王联合针对顾靖渊,但他们本身还是敌人,自己派人去杀顾靖渊被他知道,这不是成了把柄吗?
这时候东阳王却又说:“我也派了一队人,皇兄这回可以安心了。”
太子微怔,片刻后笑了起来:“咱们果然是好兄弟……大婚在即,他离京在外怎么行?我们自然要派人找他。”
东阳王笑,“当然。”
而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