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渊带头朝着太子的背影拱手相送:“皇兄慢走。”
其余人也随他一起。
等顾靖崇彻底离开,大家直起身子来,迟疑地不知这宴会要如何继续。
顾靖渊走向沈长平:“沈大人,我虽然不请自来,但没有任何恶意,我也不会打扰大人的聚会,还请大人莫要赶我才好啊。”
他语气之中带着轻笑,却并不轻佻。
客客气气有风度,与方才太子的倨傲以及高高在上的阴冷完全是天壤之别。
实在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顾靖渊又转向沈祯,轻声问她:“我可不可以留下?”
那般眼神语气,仿佛沈祯说“你不可以”,他便会听话离开一样。
如此,既尊重岳父,又尊重沈祯。
瞬间便引来更多好感。
有宾客出面笑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来者是客,沈大人怎会赶人,沈大人,您说是不是?”
事已至此,沈长平也只得面上带笑,请顾靖渊入座。
婢女们上了茶水点心,宴会重新开始。
男宾席上,顾靖渊身份最是贵重,而且还来的巧妙,自然引起众人关注,不约而同以他为主地攀谈起来。
今日宴会之上来的沈长平的同僚,都是官场之中打滚多年的人精。
如何没能看出方才送礼之事的蹊跷。
顾靖渊出现的实在太巧,怕不是他手段通天,暗中将太子准备的东西给换掉了。
大家又想起,先前好像听到过一件事情。
太子在绣庄为难沈祯,也是顾靖渊忽然出现,不知说了什么将太子逼退。
这等厉害的人物,轻描淡写制衡太子,一直以来的竟被所有人都以为是酒囊饭袋?
真真是看走眼。
现在顾靖渊这般本事,又与沈祯情深意浓,对沈长平这个岳父也十分尊敬……只怕不久之后,朝中势力就要大洗牌了。
此时自然是有机会就得攀上这一路新势力才行。
女宾席上,则恢复以沈祯为主。
此时的大家的心情却都复杂起来。
承安王风流浪荡,眠花宿柳在京城不是什么新鲜事。
女眷们听到那样的声音,早早先入为主,便看顾靖渊的眼神也是有颜色的。
无论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被打上滥情浪荡的标签。
以至于各公府严令看好自己的女儿,不让靠近承安王那个毒瘤,有些谨慎点的,连儿子都看的严严实实。
深怕接近顾靖渊后被教坏。
便连这大半个月里,顾靖渊和沈祯的事情,众人也自以为是顾靖渊祸害沈祯。
不少女眷还为此唏嘘不已。
说沈祯被教养的再怎么端庄贤淑,竟也逃不过儿女情长。
可今日一看,顾靖渊分明潇洒恣意,极有风度,对待沈祯也温柔多情,哪里是传言里说的那样?
沈祯这是慧眼独具啊。
有些家中有女儿的夫人很是扼腕,早知就仔细打探一下,偏听偏信地,竟然错过这样的好女婿。
也有个别的女眷面上笑着,心底冷哼。
谁知道顾靖渊是不是装的深情款款,背地里风流糜烂?
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可以一时不偷吃,却绝对做不到一世不偷吃。
等风流的承安王厌了端庄高贵的永嘉郡主,爬上别人的床,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沈瑶又是独自一人坐在席位上。
万万没想到,送礼会是这样的收场。
她的目光在顾靖渊和沈祯身上游移,又在顾靖渊和沈逸身上游移。
挑剔地比较了片刻后,沈瑶固执地告诉自己:沈逸是最好的,比顾靖渊这个烂人好太多!
她等着看沈祯被这个烂人抛弃,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女客们与沈祯笑谈着,时不时有人朝着沈瑶投去探究的目光,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形单影只。
那些打量猜疑的眼神,让沈瑶如坐针毡。
咬了咬牙,她也凑了过去笑着唤:“姐姐,我——”
沈祯似乎没听到,与另外一个年轻夫人说:“没想到夫人也喜欢《沧海镜月》,我十岁便临曹大师的帖子。”
“虽不说有十成十的神韵,却也收获不少,有空的话,与夫人切磋一二。”
那年轻夫人连连说好。
沈瑶咬了咬牙,试着又唤了沈祯一声。
沈祯回头看着她:“什么事?”
那神色淡漠,语气冰冷的样子,连对方才那位夫人的半分温和都没有,让沈瑶喉头似被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语气艰难地说:“没——”
沈祯转了回去,与其他人重新交谈起来。
这些夫人们眼明心亮,如何没能看出沈祯对沈瑶的淡漠?
先前绣庄内,沈家姐妹两人闹得撕破脸皮,还牵扯几个其他公府的贵女,消息已经传到内宅。
现在沈祯是和沈瑶有了龃龉。
沈祯身份贵重,且会做人做事,这些年来与京中女眷们的交情都还算不错,沈瑶一直是她带着与人交际的。
如今沈祯如此冷漠,其余人也笑一笑,自发自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