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真好!”
展颜惊喜地欢呼一声,拉着沈祯进了芍药花丛。
她抓着篓子在前面追蝴蝶,沈祯跟在后面护着,怕她摔倒伤着自己。
素色衣襟掠过花叶,不经意间沾了些许花粉,正好是那绣着花儿的位置。
有粉白的蝴蝶翩然飞来落于其上。
展颜抓不到蝴蝶有些懊恼地回头,却是正好看见这一幕,小手捂住嘴巴,睁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的惊叹。
她小小声地说:“蝴蝶好漂亮,她喜欢阿娘!”
沈祯莞尔,手指点了点展颜手中的篓子,示意她上前。
展颜用力点头,一下子扑上去,蝴蝶被困在了篓子里。
展颜惊呼出声,“我抓到啦!”
沈祯笑着夸赞道:“颜儿好棒。”
展颜凑进沈祯怀中,撒娇地抱她脖子,“是吧,我都能抓到蝴蝶啦,唔……阿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都有些困了。”
“这就回。”
沈祯抱起展颜,与管家说了一声,便带着仆从和孩子,一起离开了沈府。
……
瑶光院内,沈瑶在沈逸的安抚下安静了下去并且看了大夫。
沈瑶跪了半个时辰,膝盖有些痛。
又被先后甩了两次巴掌,而且两次都甩在同一边脸上,脸颊肿大的有些夸张。
但这都不太严重,擦擦药就好。
她受打击更多的是心。
从小到大,第一次挨巴掌,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
这让她心慌不宁,抓着沈逸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敢撒手分毫:“哥哥、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沈逸眉心微微拧着,眼底颇有些不耐。
这会儿伺候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沈瑶几乎是完全投入他怀中的。
曾经她这样冲入他怀中撒娇讨巧,沈逸都很是受用。
可现在,沈逸却觉得压迫而心烦。
他已经安抚沈瑶快半个时辰了。
怎么安抚,沈瑶好像都不能安心。
他被沈瑶哭缠的头疼,心底深处,竟生出一种想丢开她立即走人的冲动。
可他终究是没有。
两人是有些美好记忆的。
那些美好的记忆,让他心底还残余些怜惜,终归不舍。
沈逸闭了闭眼,勉强维持几分耐心,哄道:“我不走,你别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哥哥都站在你这边。”
沈瑶脸埋在沈逸怀中慢慢点头,啜泣地肩膀一抖一抖。
沈逸又陪了一个多时辰,给沈瑶的脸和膝盖都亲自上药,又陪着用了晚饭,照看她睡下,这才起身离去。
而他出瑶光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毫无意外地,沈长平身边长随在外面等候。
沈逸不必他上前来,便直接转往沈长平书房而去。
一进到书房内,沈长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哄好了?”
“……”
沈逸沉默地点头,“她很不安,所以一直拉着我不放。”
“你倒是耐心好。”沈长平淡淡说道:“你可算过,最近这半个月时间,你安抚她用了多少时间?”
沈逸皱眉。
他没算,但感觉沈瑶一直在闹脾气,求安抚,自己一直在被她哭缠。
沈长平说:“每日起码一个时辰以上,只要你回到府上,便在瑶光院待着,为父替你算了。”
沈逸无话可说。
沈长平缓缓又说:“我早就说过,她的性子不适合你,不但无法和你并肩作战,还会拖累。”
“你是有大前途的,来日自有更好更合适的女子相配。”
以往沈长平说类似的话,沈逸心中都很烦躁他的指点教导,觉得自己喜欢一个女子还要被他拿来说。
可今日,沈逸缓缓吸了口气,点头:“父亲所说不错。”
沈瑶不必去和别人比,单单是和沈祯比较,就高下立现了。
沈逸对沈长平郑重说道:“父亲放心,往后之事,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好。”
沈长平将手中公文放在一边,“今日在绣庄,太子和承安王是怎么回事?承安王当真是劝退了太子?”
沈逸拧眉:“顾靖渊和太子说了一句话,然后太子就走了。”
“太子当时的脸色十分精彩……与其说承安王劝退太子,倒不如说是吓退的,只是离得实在太远,不知道承安王说了什么。”
沈长平眼眸微眯:“这么说来,太子是有把柄握在承安王手上了?”
“这个顾靖渊,一直眠花宿柳肆意胡为,本是所有人眼中最不成器的皇子,没想到是深藏不漏。”
沈逸的眼神也深沉起来。
这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沈长平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现在冒了头,引起了各方注意,必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逸一顿,“的确。”
太祖皇帝是为一代雄主,他的儿子们也各个出类拔萃。
可就是因为皇子们都太出众,谁也不服谁,以至于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