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前田桃的话不过是偷换了一个概念。
方涛和金步摇的关系确实只是比“朋友”更好一些的“姐弟”,而且没有暧昧,只不过是彼此关系很好宛若亲人一般而已。然而这种“亲人”关系也是“宛若”而不是“事实”。所以,当这种事降临的时候,首选对象自然也是自己知根知底的;这一点无须多少考虑时间,而是本能反应。何况在场的男子出了方涛就是招财,金步摇只要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也不会放弃方涛去找招财。
这跟俩人之间是否彼此喜欢压根儿就没关系。完全就是动物性的一面。很多情况下,男女之间是感觉上来了直接把事儿办了,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若是放在方涛和金步摇这个时代,更多的男女则是在洞房的那一天才知道要跟自己睡觉的是谁,然后还是把事儿先办了,再慢慢培养感情。
前田桃的逻辑就是不管你们俩当时是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而直接圈圈叉叉,而是既然你们已经圈圈叉叉了,你们必定是彼此喜欢的。既然彼此喜欢,那就是谁都不欠谁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都别有心理负担。
前田桃的这个说法不过是替方涛和金步摇两人解开心结。从前田桃的观点出发,她在到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结果,她的存在,只需要去默认这个结果而不是改变这个事实。所以,她首先要找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不在乎”;这个最佳的借口就是“你们俩本来就是彼此喜欢”。这样,方涛和金步摇才能快速弥合内心的裂隙,投入到崭新的两性关系中去。
因为接下来有很多事情,必须要两个人彼此信任,同心协力去完成
。而即使前田桃不事先知道会友这样的结果,处于这种情境下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默认既成事实。因为方家的未来还有很多要依仗刘家的,两家之间不能仅仅靠“流霜”宝刀来维系,维系这种铁杆同盟关系的最好武器只有一个:血缘。
所以,前田桃不论出于什么立场,都会义无反顾地消弭方涛跟金步摇之间可能存在的芥蒂。
前田桃的这番话让方涛和金步摇都是感慨万千。三个人都没想到,这么一件几乎可以捅破天的事,居然就这么收场了。方涛和金步摇都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恋爱,前田桃的偷换概念正好将他俩的各种措辞堵了个严实:原来,这就叫“喜欢”啊……
“对了,胖子到底如何了?伤势严不严重?”方涛突然警悟,连声问道。
前田桃一边扶起金步摇一边道:“还行吧,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至于那两位……反正挺热闹,你不准看……”
“她们……那个?”金步摇突然反应过来,有些调侃地问道。
前田桃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哥呢,一开始确实挺清醒,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所以当场就跑了。可是他怕跑到前院在我们面前丢人,所以只得就近找个房间躲起来。那两位么……呵呵,想必风尘女子这方面懂得多一些。”
“那现在呢?”方涛隐约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问道。
“我哥都晕过去了,还能怎样?”前田桃耸耸肩膀道
一番话,听得方涛和金步摇都是一脑门汗。
“好了!”前田桃舒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我全当是你情我愿吧!大户人家娶妻之前都得有通房丫头来调教新姑爷,省得洞房那天新娘
吃苦头。阿姐终究要当刘家的家主,肯定不会到方家来……这下好,圆房那天我轻松了……”
“宝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金步摇有些不安地问道,“若是生气,阿姐向你道歉……”
“现在生气,有用么?出现问题了,不是要难过、发火,而是首先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要不然会有更多问题接二连三出现……”前田桃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如果大明律法规定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那我肯定饶不了你们两个!问题是如果我现在这么做了,我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好歹……我现在是大明的人,那就得照着大明的风俗来过活啊……”
金步摇静静地点了点头。从内心上讲,这才是她想要的回答。若是宝妹说“完全不在乎”那绝对是骗人又骗自己;若是宝妹彻底心灰意冷,这又是她不想看到的。只有这个理智而合乎常理的回答才是最符合宝妹的。想到这里,她自己都不禁有些后悔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她倒是也想过赶快开溜找个地方躲一阵熬过药力,可就在方涛打算离开去看招财的时候她却神使鬼差地伸手揪住了方涛。在那一刹那间,她心中真的泛起过一抹不舍。也就是这一刹那间,她自己都意识到,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将意味着自己跟这个阿弟一辈子不会再有交叉点。她向来就是个积极争取的人,感情上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将这种积极争取的性子压抑住了,如今有了“都是药的错”这个最好的借口遮脸,她不打算放过。至于自己是不是“喜欢”阿弟,她还真没考虑过,反正,她就是不想方涛就这么溜走:我就是不知廉耻,那又怎地
?
金步摇豁出去了,方涛也豁出去了。就在金步摇拉住他的那一刻,方涛也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他确实可以奋力挣开之后迅速离去,纵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