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突然就沉默了,直起身站在原地半晌没开口,脸色也不再变化,眼珠也不再转动。一声不吭。
方涛见金步摇陷入了沉默,就朝前田桃试探地努努嘴,示意打开门赶快溜。前田桃点点头,悄悄地打开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往外挪。就在前田桃刚刚出了门,方涛的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的时候,方涛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衣服被人一揪,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自己往后一扯,整个人直接离开地面朝屋内飞了过去,直接摔在了墙上才落地。
前田桃只是听到自己背后猛然传来关门的声音,等醒悟过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关得死死的,里面拳打脚踢之声不绝于耳。同时传出来的还有金步摇不间断的喝骂声。
“要你们多什么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你们这么做弄得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让我丢人丢到京城去了!我打死你……”
方涛有一个“良好习惯”,早在四海楼当跑堂的时候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论吃多少拳脚多少辱骂都一声不吭地忍着,如今经常被金步摇“教育”,也将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毕竟他也算明白,阿姐脾气好的时候就好,脾气不好的时候虽然动粗,可也是知道轻重,时间久了次数多了,自己反而变得耐打了许多。高阳一战,自己面对镶白旗一个牛录的车轮战能力敌八十之后脱力而不重伤,也是得益于金步摇隔三岔五的“教训”。
这一次方涛也是一声不吭,任由金步摇拳打脚踢。但是这一次金步摇的拳脚比哪一次都来得更狠更重,方涛明显感觉吃不消,可他还是在硬挺着。前田桃在门外不敢推门,她对金步摇进行过全面的脉冲扫描
,发现这个具有刘云霄血统的女人线粒体功能强大到令人发疯。如果全面调动起来的话,即便是体内拥有未来作弊器的自己也只能勉强跟她打个平手,而最终结果则是破坏性的,至少二十米为半径的区域内会被夷为平地。
这时候冲进去对金步摇来说是火上浇油,对方涛来说是雪上加霜。不过她并不担心方涛会被活活打死,如果真这样,方涛的后代有是哪儿来的?她只是对金步摇如此暴怒感到有些吃惊,但吃惊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长久以来在金步摇心中有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自尊,这种自尊一旦觉察到被侵犯,就会毫不犹豫地以最猛烈的方式还击。这一次,方涛只不过是金步摇的一个宣泄口而已。也幸好方涛这个能挨打的人在,否则这一切在南京城揭晓的时候,天晓得暴怒之下的金步摇会闹出什么血案出来!她可是当年敢为了几个混混就独自血洗天罡社江南一个堂口的主儿啊!
金步摇就这样没头没脑地揪住方涛踢着打着,方涛则是蜷在一个角落里任由金步摇狂揍,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涛悠然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斜靠在椅子上,全身上下传来一阵阵剧痛。金步摇则满脸关切地看着方涛,手中拿着一块湿布轻轻地擦拭着方涛脸上的污泥和血迹。
“宝妹呢……”方涛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宝妹,他生怕自己挨顿打还不够,还搭上自己的老婆。
“宝妹……宝妹给你端水去了……你这全身……都得好好擦擦……”金步摇有些赧然道,“阿弟……对不起,阿姐刚才是气得急了……我不是为那个陶安……你知道的……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托辞实在是没什么玩儿需要拐,方涛一下子就猜到了金步摇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他不想也不能点破,当下忍住疼痛勉强笑道:“要说姓陶的也真没眼光,为了点儿功名什么都干了,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等木已成舟了,乐子就大了。阿姐你运气不错唉……”
金步摇刚刚还有些愧色的脸上立刻就不爽了:“这么说,丢人丢到这份儿上还是我运气好了?”
方涛深以为然:“那是!难道等成了亲,有了娃,再到外面去勾搭?堂堂青甸侯的丈夫在外头鬼混……那时候丢的人岂不是更大?阿姐你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
金步摇翻翻眼皮道:“这种事儿都能被你说成好事!你不让我去南京,是怕我在南京动粗吧?我才不至于呢!就算是在南京才知道了这事,我也不至于当场揍人,还不是回来拿你出气?反正这顿打你是免不掉的……”说到这里,金步摇脸上又恢复了一些抱愧的神色:“只是这回下手真的重了……”
“这不还有气儿么?没死就行!”方涛爽快地笑笑,“今儿都是皮外伤,躺个两天就好……”
“两天?恐怕要二十天!”前田桃从外面端着热水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一瓶膏药,“阿姐是往死里打啊,若是换成我哥,早断气了!”
“宝妹,对不起……”金步摇愈发赧然。
前田桃也没打算发飙,只是无奈道:“阿姐什么都好,可惜了就是这个脾气……怎么说呢,待人好的时候,好像泡在蜜水里一样;一旦发起火来,什么都顾不上了……若是不改改,难道将来要把丈夫活活打死才甘心么?”说罢,将水盆和药膏往金步摇怀里一塞,继续
道:“你打出来的你负责,反正我是不管了!”丢下东西掉头就走。
“喂!喂!全身都是伤!他是你丈夫!”金步摇端着水盆喊道,“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