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以您的身份想在欧罗巴接触到贵族……恐怕很难……很抱歉,我就是这么直接,”前田桃含笑提议道,“不如这样,您可以考虑一下与这位上帝的使者合作,让他来负责与贵族,特别是那些个贵妇人们沟通,如何?我想,这一方面,他应该比你内行得多。”
船长朝神甫瞥了一眼,微微点头道:“我赞同您的看法。”
前田桃笑着站起身朝两人道:“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商议一下细节,够不够?”
“足够!”船长很肯定地点点头。
前田桃回到进宝号上的时候,方涛已经捏着厚厚一叠的清单在复核了。看到前田桃过来,方涛立刻笑着道:“宝妹,这回捞得似乎不少,以往清点战利品才几张纸,这一回密密麻麻写了这么多……就是每一样的数量少了点儿,最少的才一件,还有不少是咱们大明的货,估计……”
“先看看吧!”前田桃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到那艘全装着零散货物的船上看看。”
此时为了方便各舰往来,除了正在炮击的八艘战舰之外,其余战舰之间都五六根绳子并行连接,编成了简易的绳索桥,船与船之间的距离约摸五六步,再用缆绳铁锚链固定好,变成了海上的“连环船”。
前田桃跟着方涛攀着绳索到了另一艘商船上,钻进了商船的船舱。在这个时代,为了方便海上装卸货物,同时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利用有限的仓储空间,一般的货物都使用圆形的大肚子木桶装卸;规格尺寸统一,方便计算。两个人将货舱逐个检视过去,最上面的装的是成桶的生漆,这算是倭国特产了;下一层货舱甲板则是堆满了各种成批的漆器,倒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
等到了底层的时候货物开始不对劲了。
底层舱板因为有隔水舱的缘故所以显得有些狭小。一般来说,货船都会将最重的东西留在底层,这样船的重心才能偏下、扛得住风浪。而相对这个规律而言,这条货船似乎把重量轻的放在了底舱。
底舱堆着的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箱子。箱子上原本也有封条,不过这些封条在刚刚搜检的时候被撕掉,箱子也被撬开。方涛信手打开了一只长条形的箱子,指着里面的倭刀道:“看看,就这种货……”
前田桃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没什么反应:“唔……有点儿眼熟……”
方涛耸耸肩,打开另一只长条盒子道:“这里还有一把,倭刀还不都是一样的?”
“那边呢……”前田桃打开了一只不大的盒子,盒子里面塞满了稻草,前田桃望里面掏了掏,摸出了一只茶盅,粗看一眼之后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掀开了另一只盒子,里面是个墨海,前田桃这一下彻底不吱声了,目光收了回来,盯着两把倭刀直吞唾沫。
方涛有些诧异地看了前田桃一眼,满不在乎道:“这西夷和尚的生意经也不怎样,好不容易跑一趟货,也不多带点儿回去……”
“你懂什么!”前田桃终于忍不住了,提高声音道,“钧窑的茶盅,汝窑的墨海,一个是嘉佑年的,一个是绍兴年的,就算是在大明,这两样东西都够你换回好几个庄子了!”说着,又连续打开了几个盒子,从一堆稻草里头掏出了好几件东西,几乎是吼着道:“成窑的笔架、笔筒,越窑的莲花碎玉碗……这个就算是你眼瞎了都该认识吧?三彩胡人骆驼说唱俑!说不定底下还压着汉代的古玉和商周的青铜礼器
,这个王八蛋是个盗墓贼!”
方涛对古董算是一窍不通,只知道古董等于银子,甭管什么货色到了薛少面前走一趟,要不了多久,做出来的仿品就能换回白花花的银子。既然眼前的都是古董,那就更好办了:打包送回溯古斋,年底的时候没准又多一笔进项。
“有没有字画什么的……”方涛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起来,“薛少最擅长的就是仿名人的山水花鸟……”回神再看时候,发现前田桃已经抱着两把倭刀开始研究了。
“我说……宝妹,倭刀就算是个宝,也不至于比咱们大明的古董还值钱吧……刚才清点的时候我都看了,比起‘流霜’不知道差了多少。”方涛期期艾艾地说道。
“大典太光世……一期一振吉光……”前田桃盯着两把倭刀,颤抖着声音道。
方涛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认得?”
“当然!”前田桃几乎咆哮了起来,“一把是前田家的家传宝刀,一把是北陆上杉家的家传宝刀!那个王八蛋是骗子!小偷!”
“嗯?就这两把破铁片子也是家传宝刀?”方涛有些不太相信道。
“大典太光世是前田家先祖利家公在立下战功之后,由他的主公清州织田弹正殿下信长公赐给的。后来,利家公一直把这把刀佩戴在身边,不论荣宠与否……”前田桃没好气道,“至于另一把,那原先是长尾家家主长尾景虎的佩刀,这位长尾景虎殿下就是后来的北陆军神上杉谦信……”
“你说了这么多我一点都不懂……”方涛有些无赖地说道,“我只知道这俩玩意儿在大明卖不几个钱……”
前田桃觉得自己被方涛彻底打败了,只得道:“算了,回去让薛少把每一样东西都估个价,其
他的我来处理好了!走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