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小友一番话,出了咱心里多年一口恶气!”店门内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海潮,你倒是从哪儿请来的小先生,年纪不大,谈吐却是如此有气度?”
方涛转过头哈哈一笑:“哎呀胡教谕,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当得成胡老板?”
胡飞雄大踏步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方涛一眼:“还不是你个小混蛋出的馊主意!那么多士子都住进了国子监,人手一下子就吃紧了,祭酒大人还会放过咱这种吃闲饭的?从早盯到晚,整日价都没机会踏出国子监一步!这不,士子刚进考场,就跟老金解馋来了……”
方涛揶揄道:“金先生是来解馋,胡教谕怕是来解相思的吧?”
朱慈烺也不笨,立刻从方涛的言语中明白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铺子里面应该有一位不错的老板娘,当即呵呵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而已,大个子何必拿这个取笑?你馊点子那么多,还不如出点儿主意让人家早成眷属才是了……”
胡飞雄立刻一脸欣然道:“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年纪不大却甚是沉稳,你小子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方涛耸耸肩道:“好吧,我就帮忙想个辙,看年底之前帮你把事儿办了。”
胡飞雄一阵惊喜:“真的?”旋即老脸一红:“不提不提!进去吃酒!”说罢,拉拉扯扯地就把方涛一行人往里面拖去。
金清早就老神在在地坐在靠近厨房的一个包间里面啃着鸭头,看到方涛进来,只抬个眼皮,继续啃鸭头;直到朱慈烺和刘泽深进来的时候,金清才放下鸭头,擦了擦手巾,起身准备客套。
方涛看见金清起身,呵呵笑道:“金先生,有日子没见了……”
金清哼哼两声
道:“都回来十天开外了才想起我这个先生,出海一趟连个玩物也不带过来孝敬孝敬,有你这种人么……”
“先生不是全被关在国子监嘛!咱要避嫌的……”方涛笑嘻嘻地回应道,“好东西绝对有,中秋给您当孝敬呢!胡教谕也有一份,顶好顶好的倭刀,吓,除了刀身太细太薄之外,其他都没得挑了,防身最好不过……”
“这还差不多……”金清又哼哼了一阵,“带客人来了也不介绍一下……”
“喔,对!”方涛连忙道,“这位也是国子监的教谕,名讳上金下清,平生喜好不多,啃鸭子算一个,还有就是喜欢各种古玩字画,不过没钱买真品,都是收的赝品赏玩……老实人哪,要不然向学生勒索几件真品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金清翻翻眼皮道:“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夸!”方涛正色道,“这位是我家少爷还有……大掌柜。”
“你家少爷……和大掌柜?”金清被方涛的话语说得愣了一下,旋即仔细打量起朱慈烺和刘泽深起来,看了大约半炷香功夫,脸色一变,撩起袍子就跪了下来,“微臣见过殿下!”
朱慈烺被金清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道:“免……咦?这位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涛也摸不着头脑,把朱慈烺和刘泽深前后看了几遍确认衣着没有破绽之后才问道:“金先生,你怎么看出来的?”
“果然!你小子够刁!老子不来这么一出,还真诈不出来!难怪你小子有泼天的胆子乡试舞弊!”金清眼睛一横,“你是锦衣卫百户,还在南詹事府挂职,你真要有个‘老爷’,那必定是当今万岁无疑;既然‘老爷’是万岁,那少爷不是是东宫之主又是谁来?
”说罢,认真地磕头道:“臣国子监教谕金清,叩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是被别人连猜带诈蒙出来的,当下只得无奈道:“免礼平身吧!本殿行踪暂时保密,不得声张,人前还是称呼一声‘少爷’为妥……”
方涛一把扶助同样想要磕头行礼的胡飞雄,脸却朝着金清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个先生还是个老滑头!”
刘泽深却在一旁呵呵笑道:“海潮所识,果然都不是寻常人物!”
金清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位先生是……”
方涛没好气道:“有本事你再猜?”
“猜就猜!”金清也不含糊,从桌上抄起酒盏往嘴里一灌,绕着刘泽深踱了两步,口中道,“能随太子微服出巡者,拳脚功夫不能差了,否则如此三人行走在外,护卫肯定是个问题……品级不能低了,京营、五城兵马司的那些个将军们关系京城城防,肯定不能随意走动,能随行的起码得是勋职武将,而且是世家……京城中武将世家颇多,然与大内关系甚密的以英国公、成国公为最,其余诸姓到了天启朝的时候就已经凋敝不堪,如今顶多吃祖宗老本而已,肯定也不是……从年纪上看,这位先生倒也和两位公爷差不多……不过成国公老胡认得,英国公与成国公私交极好,老胡也应该认得……先生既不是成国公又不是英国公……那只能是青甸侯!敢问先生可是姓刘?”
“嘿,神了!”方涛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这都蒙出来了?”
金清嗅了嗅自己的酒糟鼻子道:“当老子几十年白活了?”
刘泽深却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偶然南下一趟,却能结实如此奇人!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