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认真地点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赵师傅传艺的时候,每一样饭菜的来历都给我介绍过。你倒是说说,这倭国的乌冬面什么时候有的?我只知道咱们中原汉代就有了‘水引’之饼的说法,赵师傅可说了,倭国的麦种还是唐代带过海的……还有,街对面那家,挂的旗子上什么字儿我不认识,可一问香味儿我就知道,馄饨嘛……难道也是倭国饭食?”
前田桃顿时语塞。
方涛却施施然继续道:“还有,上山之前一溜小吃过来,倒有半数用的是唐宋古法炮制食材,难不成是唐宋厨子跑到倭国学艺来的?你再看看那家成衣铺子,挂着的衣裳倒是蛮多,可你回去翻翻书,哪一件不是跟着咱们汉唐款式改过来的?真不知道倭国人在有这些衣裳之前都穿的什么……”
前田桃不服气道:“那是吴服店!倭国的服饰!”
“什么?吴服?”方涛笑了,“哪个‘吴’?”
前田桃再次吃瘪。倭国的吴服完全就是东汉时期吴地东渡的织女们带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个名号。
“不吃了!”前田桃眼圈一红,“什么都能扯到中原!”
方涛一愣,连忙起身拉住前田桃,将她硬按到座椅上道:“我就是实话实说嘛!何况倭国千百年来都学的中原,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好丢脸的,我还有赵师傅、孙师傅呢,我也没觉得我是个徒弟就丢人哪!优秀的师傅能给徒弟带来荣耀,出色的徒弟也能给师傅增光嘛!你看看那朝鲜,跟中原靠得更近学得也更多、更容易,却被倭国揍得满地找牙,呵呵……这不是说明了师兄弟之间还有优劣高低么?别看倭国到处都是矮骡子,还时常找中原麻烦,可比起朝鲜二鞑子强多了……
”
前田桃的气这才消停了一些,缓了缓语气道:“这话才有些公允的味道……”
方涛呵呵笑道:“可不是!老家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万历年的时候朝鲜被倭国揍了之后,哭爹喊娘求咱们中原救命;可如今女真鞑子刚揍掉朝鲜两颗门牙,这群王八蛋就送钱送粮送女人,最可恨的就是跟着女真鞑子一块儿祸害中原!真不知道万历年那会儿若是抗倭的王师去得晚了,朝鲜人会不会投降了倭国人掉过头来一块儿祸害大明!若是朝鲜像个爷们儿似的跟大明干一仗,我没意见,他弄我家一人,我就有胆灭他满门,真真正正把他当个对手来看!可这两面三刀没事儿投降着玩儿、暗地里跟着捅刀子的朋友算怎么回事?”
前田桃笑了:“你呀!大明好歹也是天朝上国,难道就没一点儿大国的气度?”
方涛翻翻白眼道:“大国有气度,那是建立在小国有节操的基础上的。他连节操都不要了,难道还要让我们有气度?一边提着裤子收嫖客的钱,一边对自己老公说自己的贞女节妇……你要是她男人,你信?”
前田桃直接捶了方涛一拳:“刚刚还说保证改呢,怎么又扯上这种无聊的比方了?”
方涛摇摇头道:“这种比方很无聊么?我怎么觉得把朝鲜比作窑姐儿是在侮辱窑姐儿呢?窑姐儿还知道挑挑客人呢……”
说话间面条一碗接着一碗被端了上来,不但方涛面前摆满了一桌,其他几张桌子上也被摆得满满地,零星的几个食客看到这架势也都停下了筷子,跟老实巴交的店主一起怔怔地看着这两个“财大气粗”“胃口极大”的大明贵人。
方涛耸耸肩,朝店主招了招手,说了一句让店主差点站不稳的话:“老板,每碗都加
点肉,顺便再加十碗……”店主抹抹额上的汗珠,躬身离去了。方涛朝外面招招手,提高声音道:“三郎四郎,带你的人进来吃饭了!”
三郎四郎犹豫了一下,朝手下的人点点头,带着手下依次走了进来,到了方涛面前躬身行礼道:“多谢上国贵人赐食!小人还未立下什么功劳,实在愧不敢当!”
方涛笑了笑,指指满桌的面碗道:“我都雇你们替我干活儿了,当然得先让你们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还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在明国的南京城,只要在我封地上干活的都能吃得比这个还好,只要你们好好干,将来每一顿都能敞开肚皮吃……六十碗面,我未婚妻顶多一碗半,算她两碗好了;这碗实在太小,只看见面汤看不见面条,我能吃下四碗,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三郎四郎哆嗦了一下,直接趴到地上行礼道:“多谢上国贵人!”
“以后就叫我老爷吧!方涛笑笑道,“你的汉话说得实在难懂,字儿多了反而拗口。”
三郎四郎再次道谢,十几个人这才战战兢兢坐下,小心谨慎地拈起筷子捧起碗,小小地吃了一口。第一口下去就再也控制不住,稀里哗啦狼吞虎咽。
方涛和前田桃刻意放慢了吃面的速度,免得这帮野武士看到老板吃完了就不好意思再“继续”,直到六十碗面条全被扫干净之后,方涛才懒洋洋地唤来店主道:“老板,结账。”从怀里直接摸了一袋铜钱放到了桌上。
走出铺子,方涛伸了个懒腰,转头问三郎四郎道:“这里情况我是不太熟……想要在这儿开一家商栈,要什么批文么?”
三郎四郎恭敬地回答道:“按江户的传统做法,想要开商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