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确信死者死因,可请南京城
内名医来看看……”
府尹细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当即下令派人到各处医馆请坐堂大夫。
没多时,先到的是风风火火赶来的吴孟明,一到大堂,吴孟明顾不上受府尹的礼,直接问方涛道:“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方涛摊摊手道:“做点善事,结果弄出人命来了!不过还好,仵作说是这位老人家吃得太多,撑坏的……”
府尹见状连忙解释道:“吴指挥别误会!因方百户乃是镇抚司属僚,国朝惯例,军中人物纵然犯了国法,也须得军中上司在场参与审理,若因案情需要,上司亦可将人犯提至军中按军法处置……”
既然死者是吃撑死的,吴孟明自然就没了直接提走方涛回去“教育”的想法,这种事情留在应天府公开脱罪那是再好不过,何必讨这个没趣?当即笑笑道:“此系民事,至军中审理怕是不合规矩。府尹尽管审理无妨,本镇旁听便是。”
应天府初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也是颇感棘手,毕竟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不知所谓的条件:死了人,而且主要责任人为锦衣卫百户。如果说是锦衣卫百户当街格杀一个草民,这事儿根本闹不到应天府来,因为没有那个屁民敢放个屁,应天府自然可以装作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如今锦衣卫百户自己都扛下了,案子就烫手得不行:万一锦衣卫到应天府来闹腾,那自己怎么办?
所以当仵作确定死者的死因乃是撑死的时候,府尹比方涛还要轻松许多:总算没大事!这种事已经算不上“案子”了。见吴孟明没有要把人带走的意思,府尹自然也知道对方的意图是当堂洗脱嫌疑,省得将来被人说闲话,当下府尹命人给
吴孟明搬来椅子在堂上安坐,然后按部就班地升堂审理这件不算案子的案子。
“堂下原告何在?”既然是命案,当然得先问苦主。
结果无人应答,一个衙役行礼禀报道:“回大人的话,死者黄阿大,中年丧妻,年前儿子与儿媳皆亡,只与孙女相依为命,事发时,孙女也在场,不过此刻因悲伤过度,正在堂外休息。”
府尹点了点头道:“传上来。”
门口的衙役立刻从堂外带进一个年约八岁的小丫头。丫头脸色发白,头发枯黄,身形单薄,看到端坐在大堂上的府尹,连忙趴下磕头道:“拜见青天大老爷……”
府尹眼中浮现一抹微微的不忍,叹息一声道:“也是个可怜的丫头,起身回话吧!”
小丫头也算乖巧,磕头道谢之后站起了身。
府尹继续问道:“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叫黄巧娥,爷爷都叫我娥儿……”
回话倒是有些无礼,府尹也不以为忤,只是指着老者的尸身问道:“你可认得死者?”
黄巧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抽泣道:“认得,是我爷爷……”
“你说说,你爷爷是如何亡故的?其中可有冤情?”府尹认真地说道,“若是有冤,本府自当给你公道。”
黄巧娥想了想,伸手指向萨卜尔和哈丝娜道:“今日早起的时候这两个胡人带着不少馒头到坊间布施,爷爷闻着肉香就除去了,胡人派给爷爷四个肉包。爷爷回来说,今日的这两个胡人心善,即便是小孩儿也照大人一般每人两个包子……我吃不下,天又热,爷爷怕包子坏了没法吃,一个人吃了三个……然后……然后就肚子痛……然后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