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而婉拒,须知当世之中虽无可挽救,但身为士人,须得有自己的原则。或许用不了多久,某自会去找你,届时海潮还勿笑话我这个先生。”
方涛终于明白了金清的意思。
原本,千年来的国学造就了大批的“士”,但随着物欲逐渐横流,多数人只懂得了“士”的利益,却有意识地忽略了“士”的责任。胡飞雄是武弁出身,无须考虑“士”应该做什么,可金清却知道自己肩膀上承担的责任。“士”是要为知己者死的,是要食君之禄,终君之事的;是要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金清虽然只是个五经博士,可却决意将“士”的责任执行到最后。
想到这里,方涛起身拱手道:“多谢恩师教诲!”
金清一怔,旋即捻须微笑道:“能叫我‘恩师’了,很好,很好!金某惭愧,与孙阁老比肩!来,满饮此碗!”说罢,伸出颤抖的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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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桃郁闷到了极点。
从布庄出来之后前田桃就往青楼里钻。在她的意识里,只要有钱,什么话都好说。可没想到,刚到青楼门口就被门口的打手礼貌地拦住了:“抱歉,本店不接待女客。”要不怎么说这个时代服务意识还不够呢,看见女人逛青楼就不知道该提供男人的地方就得提供男人?想要硬闯,当然是要暴打一顿才行。当然,也有不够礼貌的。比如,有一些“劳动力紧缺”的青楼看到前田桃想要进去,立刻就有人媚笑着凑过来问:“姑娘,可是要讨个活路?我看姑娘还是有当头牌的潜质的,开价几何?”这一回不用别人暴打,前田桃直接把来问话的人暴打一顿之后扬长而去。
总结了经验教训的前田桃立刻回去换了一身男装。打扮妥当之后重新逛窑子。本以为这下总没问题了吧,结果刚到门口就被眼贼的打手给认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当面赔笑招呼:“夫人,对不住了您哪!要捉奸,您在门口儿等着,可千万别坏了咱这儿的名声;您把您丈夫抓回去了不打紧,可以后谁还敢来呀……”
前田桃只得黑着脸离开,心里不断怒吼:谁说女扮男装就能瞒住所有人的!摸摸自己的耳洞,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用力束住却怎么也留下痕迹的胸脯,只得打道回府。
没了奈何的前田桃最终放弃了到青楼去招揽人手的想法,转而去了比青楼低级了无数档次的“窑子”。所谓“窑子”,和“青楼”还是有区别的,低档和高档之分。就如同现代社会几十块的街角洗头房和几千、上万的高档会所之间的区别。一个是穷人泻火的地方,一个是贵人“体验生活”的地方,名字不同,实质一样。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前者总被官方查抄,后者一直受官方保护。当然,查抄的目的是为了饱足宦囊,保护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窑子的服务意识明显比青楼好了许多。鸡头虽然认出了前田桃的女儿身,但依然很客气和善地把前田桃请了进去。顾客就是上帝么!虽然这句话要过几百年才会有,可这个时候的窑子已经至死不渝地贯彻执行了。只要肯花钱,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出双倍,就别把她们当人!只要肯高价,管你来的是多少人!只要有足够多的钱,管你来的是不是人……
面对如同猪羊一般在自己面前一溜站开等待挑选的窑姐儿,前田桃冷静地表达了“长期招聘合同工”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