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
重孝期间,只接受吊唁和探望,不嫁娶,不宴请,不出仕,不进行各种娱乐活动,不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只准穿素服、住寒宅、眠旧被,食茹素,不饮酒;不贴对联、窗花,不放烟花爆竹;不进行夫妻生活,不生子(惨啊……三年的和尚生涯,两手会磨出老茧的)。当然,这是对官员和士子的要求,普通百姓意思意思之后照样得干活填肚子。
陈子龙虽然丁忧在家,可此刻算是“非常时期”,士人为了国家大义放弃一些小节也是可以的,何况三个人都已经游湖了,还差这么点儿?他自己去找祁彪佳,只要不领受职务,不领取工资,也就是说打免费的工,当“志愿军”,参赞一下军务,不算“出仕”。
“抚台大人目下坐镇宜兴县,总督平乱兵马,几位若是要帮忙,可自行前往,一路水道,在下已经肃清;”方涛解释道,“不过西山岛马上要开战,还请诸位速度快一点,以免误伤。”
“受教!”陈子龙又作了一揖,“下官不才,少年时曾与友人多次游览西山岛胜景,地形颇熟;上差若不嫌弃,下官愿略尽绵薄。”
“嗯?”方涛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拧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旁边的夏允彝看出方涛的迟疑,上前拱手道:“上差可有疑虑?”
“刀剑无眼,两位非是抚台大人治下官吏,若有差池,抚台大人亦是难做。”方涛迟疑了一阵说道。
夏允彝听了之后与陈子龙同时笑了起来:“好让上差知晓,下官等虽为文职,可却不是东林出身的官儿,平日学问照做,御射两艺亦不曾荒废!松江靠海,常有倭寇滋扰,我等士子,焉知不能武?”
方涛没了言语,一直没吭声的金步摇突然开口道:“阿弟,带上他们吧
!陈大樽在广东,夏瑗公在福建,将来早晚要打交道。”方涛恍然,陈子龙和夏允彝的字号他不清楚,可两个人的职务他可是听清了的。陈子龙的惠州府职务虽然跟海贸无关,可人家靠江;长乐县就更别说了,靠海不说,而且直接闽江的咽喉地带,方涛若是多活二百年就会明白,这么一个现在还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将来会跟福建水师、南洋水师、马尾海战等一系列铭刻着民族屈辱的名词紧密联系在一起。地形有利,看来朋友是非交不可了。
“好吧!”方涛点头道,“三位……请入舱。”
陈子龙摇摇头道:“抗贼平寇,岂能躲在人后?”
这一下方涛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咱们又不是很熟,你们不怕死,我还怕什么?当下随口问道:“那三位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回画舫要取的?”
夏允彝笑了:“破船一艘,还是租来的;既无丝竹又无酒肉,笔墨而已,算了,剿贼要紧!”
方涛倒是有些诧异,没有酒肉他相信,毕竟三个人身上闻不出这个味道;画舫上没有小妞丝竹……这在读书人中也算奇葩了。
陈子龙看出了方涛的诧异,正色道:“既然身有重孝,当然不可纵情声色!此番游湖,乃是因为下官等闲时编纂我朝散佚典籍目录而来,图个清净罢了!”
“原来如此!”方涛点点头,有些佩服地笑道,“士人立言,乃是千古不朽之盛事,在下佩服!”
海潮号重新启航,在方涛的命令下,海潮号先是绕着西山岛行了一周,一边仔细观察地形,一边耐心地停着陈子龙三人的讲解,心中仔细盘算着登岛剿贼的计划,几百人清剿偌大的岛屿,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躲猫猫”的被动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