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闪烁,只得再次苦笑一声,挥挥手道:“准备车马回衙,千户以下都先出去吧!”后面站着的一溜千户躬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骆养性这才道:“诸位请坐!请坐!”
各人依次落座,方涛和招财坐到了刘弘道的下首,骆养性没有坐,只是朝刘泽深和金步摇拱拱手道:“看来骆某这次的来意老侯爷和新侯爷都明白了吧?”
刘泽深微笑不语,金步摇轻轻点头道:“大概猜出了一些。”
骆养性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诸位猜得没错,我这个锦衣卫镇抚今儿还真的就是巴结方老弟这个锦衣卫百户来的……”
正厅中寂静下来,招财依旧一脸不解,刘弘道好一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刘泽深和金步摇笑意更甚,只有方涛,反而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骆养性继续说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家父在天启初也是一任镇抚,最后死于魏阉之手,幸得当今天子即位之后当机立断剿除魏阉,骆某才有了继任家父职位的恩典。可当今圣上的脾气诸位也是知道的,这几年光是首辅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我这个镇抚看在眼里,心里也慌啊!方老弟如今圣眷正隆,一身草莽习气却能让万岁丝毫不怒,甚至还让方兄弟辅佐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对方老弟更是言听计从,所以骆某……唉!方老弟于内有懿安皇后压阵,于外有青甸镇支持,今后更有太子殿下看重……骆某粗鄙,可骆某和骆某的这帮手下,总要为自己的儿女多谋一条出路……”
这些都是骆养性的心里话。自从骆养性执掌锦衣卫之后,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原本,有些官员犯下的案子锦衣卫有临机处置之权,用现代的话说,有“直接
逮捕,无须审判直接处决”的权力,说你有罪,无须证据只要“疑似”有罪就行。这种缺乏制度监管和公众监督的、只对皇帝本人负责的绝对权力若是使用得当,毫无疑问可以让整个大明官场全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可惜的是,放眼整个大明朝,能够善用、慎用这种权力的锦衣卫指挥使只有极少数。与人类的本性如出一辙,多数人在如此缺乏监管的权力面前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欲望。所以,二百多年来,锦衣卫既招人恨,又让人怕。历代能够荣宠一生而终老的锦衣卫镇抚也只有一两人而已,而这份殊荣也正是低调和谨慎所带来的。
骆养性入主镇抚司之后,吸取了自己老爹的教训,同时也认真学习贯彻了前辈的先进经验,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该收的贿赂照收,能放一马的照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自请坐镇天津,算是离开了京城这个权力漩涡。饶是如此,人一旦上了年纪,就算再忠心的臣子也难免为儿女着想。
里面一句话说得好:“父母之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骆养性够忠心,那是因为当今天子替他和他的老爹平反,而且还让他坐上了镇抚司的一把手位子,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给他的。别人可以投降鞑子,而他不行,因为辽东的那个朝廷里没有锦衣卫这个机构,锦衣卫的名声又够臭,真要做了降臣,没准还得被墙倒众人推,所以,他没得选择,也必须紧紧团结在以大明天子为核心的中央机关周围,并且为了自己的下一代多谋划;如今方涛这么个小子横空出世,两宫、皇帝、太子都非常欣赏,外头还有青甸镇这么大个靠山,如此人物还不赶快来巴结,脑袋里简直就是灌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