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的肩膀宽慰道:“方兄弟别吃惊,这宅子以前是魏阉置下的一处产业,魏阉垮了之后,这里就充了公。你好歹也是魏阉的仇家,如今到了这儿,正好替令尊出口气!”
招财一下子跳了起来:“好哇!这事儿算我一个!不行,我还得在这柱子上刻字,一边刻‘魏阉不得好死’,一边刻‘魏阉死有余辜’!”方涛直接给了招财一个白眼:“这写字你认得几个?”招财立刻哑然。
一行人走进花园才发现,原本应该在冬日里萧条寂寥的花园此刻居然还是生机勃勃。园中的几株老梅尚未谢去,而其他地方亦是苍松翠柏,让繁花已成枯草的院落不再单调。园中有池,池中残荷未曾除去,天气渐暖,池上仅有一层薄冰;池边是一座假山,假山上矗立一亭。亭中端端正正摆着一张石桌,角落里放着一只小火炉,火炉上正炖着开水;石桌周围的石墩上已经铺上了棉垫,桌上一个大盘中夹杂放着各色干果,茶叶罐、茶盅一应俱全。
“哟,爹这是让我们来看他烹茶呢!”刘弘道笑笑道,“这架势,就差一桌棋盘,两人对坐半日、方圆天下了。”果然,刘弘道话才出口,许剑波就端着棋盘慢慢地走了过来,放好。
“这……”刘弘道顿时哑然。
“真闲着没事啊……”金步摇也有些无奈。
“闲着没事总比闲而生事要好得多!”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一看,须发花白的刘泽深背着手慢慢踱进了亭子。
“父亲!”刘弘道连忙躬身下拜,却被刘泽深单手虚空一抬,直接被真气顶了起来。
“这些日子荒废了许多,功力大不如前了!”刘泽深皱皱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少
在儿女情长上耽误功夫!”
刘弘道顿时一脑门汗:“儿子知道了!”
奎斯提斯见状连忙单膝跪下以手抚心道:“骑士团后裔a·奎斯提斯·德雷克见过侯爵阁下!”
刘泽深瞥了奎斯提斯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就是那个冒充的番邦公主?”
奎斯提斯脸一红,低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执意要踏上光明帝国的国土,请侯爵阁下原谅!”
“起来吧!我知道这是三儿出的鬼主意!”刘泽深没有多计较,眼睛又向金步摇看了过去。
金步摇犹豫了片刻,也下拜道:“媱儿拜见父亲!”
这一回刘泽深没有硬将金步摇扶起来,眯着眼看着金步摇跪在地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你终于肯叫我一声父亲了……”言未毕,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媱儿不孝,这些年错怪了父亲!”金步摇郑重地磕了一个头,直起身道,“媱儿多谢父亲多年来苦心栽培!”
刘泽深微微摇头叹息道:“你还是不肯原谅你大娘么……”
金步摇将身体挺得笔直,朗声道:“肯!媱儿误会大娘负气出走,这是媱儿犯下的错,必须媱儿亲自去青甸镇给大娘当面赔罪!”
刘泽深微微欠下身子,颤抖着手抚着金步摇的头顶:“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怪爹太娇惯你的兄弟们,把这副担子都扔给你……”
“媱儿无怨无悔!”金步摇认真地说道。
“好!好!你起来说话,地上凉!”刘泽深眼角泛出泪花,用双手扶起了金步摇,“为父且问你,此番转战北直隶,先击岳托未果,失卢象升;后救高阳未果,失孙承宗;再战长陵,赖成祖皇帝、孝慈仁皇后显圣得以取胜,总算挽回颜面,其中得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