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眼圈一红,嘴中却道:“你个死胖子,一辈子都记得你!”说罢款款起身,向招财敛容行礼道:“赛赛多谢许兄宽宥成全之德!”
招财怔了怔,旋即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卞姑娘你这就没道理了。要说这事儿可是你什么都没做,我自个儿一厢情愿而已,你不动心原本就是应当的。如今我自知不成,识趣点儿省得讨个没脸罢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你怎么就谢我来了?倒像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似的!分明是我让你难做了,你道歉是没道理了……”
卞玉京眨巴眨巴眼睛,从招财手里夺过那个布团,微笑道:“为此一谢,总是应当吧?”
招财又是一怔,立刻正襟危坐道:“如此……免礼吧……”
“去死!”方涛含笑捶了招财一拳,心里也替招财高兴起来。
招财挨了方涛一拳,马上就是一抹脸,可怜兮兮地对方涛道:“涛哥儿,打个商议呗……要不回了江南给我说亲的时候,漂亮姑娘多说几个……要漂亮的,行不?”
“多说几个?你当是地里的韭菜,割一茬还有一茬啊?”方涛哭笑不得道,“你想要几个?”
招财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当官儿的都是十天休沐一次,我也不多,九个,十天休沐一次……”
“去死!”刚刚还对招财心存感激的卞玉京立刻脱口而出,从地上抄起一颗小石子向招财甩了过去。就连进宝也被招财气得乐了,直打跌地笑道:“哥,你娶那么多嫂子回来,养得活么?住下来得多少个院子?那咱们家要多大的宅子才够啊!”
招财眉头一皱,照着进宝的说法开始掰手指:“我一个人一天得吃六斤粮食,女人吃得少一天也得吃一斤半,将来还得生儿子,九个儿子一天要吃……”
方涛顿时绝倒,进宝和卞玉京面面相觑。
第二天全都起了个绝早,三百多人的队伍顺着崎岖的山路向郎山主峰挺进。身在群山之中,不觉群山之高,当队伍走到主峰之下的时候,方涛盯着郎山主峰半晌说不出话来:这t还能让人爬上去么?
“老爷,这便是主峰莲花瓣……”方富贵低声道。
“险绝!如此险峰也只有北方浑厚之地才能有!”卞玉京赞道,“冈峦雄奇,势如刀削。”
“是啊,美是美了,可咱们也甭想上去……”方涛没好气道。
方富贵立刻媚笑道:“爷!小的知道有两条小路可以上去……”
“有小路?还两条?你小子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方涛放下心笑骂道,“前面带路!”
“啊?小的的可不敢……”方富贵苦着脸道,“小的也不瞒着爷,路是有,可实在太险了,有的地方还得脸贴着山壁过去才不会掉落悬崖,差一点儿都不行……”
“额……”方涛迟疑了一下,决心道,“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在下面宿营等着!”
“我也去!”进宝第一个站了出来。
“算我一个吧!”招财也不含糊,“咱仨是一块儿的。”
“要不,我也上去看看吧……”打死卞玉京也不敢独自跟三百溃兵呆在一块儿。
方富贵犹豫了一下,提议道:“爷,小的倒是有个主意。咱们时间多的是,又不在这一两天功夫,要不这么着,老爷您的槊尖是上等精钢打制的,别说是精钢了,这么大的槊尖就算是生铁的,也能在山壁上凿个坑,这山虽险,不过石头却不硬(按,郎山主体为石灰岩,喀斯特地貌就不用说了,风化水蚀比较厉害,硬度有限)您先上去,看到能凿的地方就凿,有石头缝的地方就把石头缝弄大点儿。小的们在下
面分两波,一波砍些枯藤什么的编绳,一波削木桩,小臂一般长短粗细的,您前头凿下一个坑来,我们就在后头钉下一个木桩,然后就把绳子绕上,后面的人就扶着绳子上去,反正最险的地方路也不长,咱们也要不了几天……”
方涛略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吧!”当下开始分派任务,自己则在方富贵的带领之下勘察地形。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人多就好办了,方涛力气大,在石头缝隙中间用槊尖打出几个宽一些的口子倒也不难,卸下槊尖找块石头当凿子使就行了。用现代的话讲,铸造兵器的高碳钢的硬度跟石灰岩的硬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只要力气够,绝对不是问题,而方涛最不在乎的就是力气,何况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找到天然被风雨侵蚀的小坑,省了不少麻烦。他们又不是开山路修栈道的,能让人过去就行。不过尽管如此,也让方涛足足忙活了十天开外。不过这十天大伙儿过得可够滋润的,也不知道山神爷爷发了什么疯,前些日子刚进山的时候想寻点儿猎物要费老牛鼻子劲,可这些天倒好,几乎每天都有山猪野猪之类的往宿营地乱钻,让大伙儿连填饱肚子的时间都省了。
到了正式登山的那一天,方涛毫不犹豫地走在了最前头,不过三百溃兵也没全部跟上,毕竟主峰就那么大,怎么也站不下那么多口子,方富贵带着几个手脚灵活的家丁跟在四个人后面做接应。登山这种活儿还真不能天不亮就开始干,不过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已经将临时宿营地迁移到了尽可能高的位置上,以节约时间。
登山的过程相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