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鞑子营中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的时候,,城头上,不论军还是民,都已经握紧了手简陋的兵器。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鞑子一波又一波没有停息的进攻,知道自己筋疲力尽为止。
朝鲜兵又冲了上来,方涛苦求不果,只得依照孙承宗的意思带着方富贵退回城下,继续休息。可没过多长时间,方涛又一个人跑了上来,挥舞着铁槊与孙承宗并肩御敌。
“臭小子,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孙承宗急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这会儿不睡够,晚上还不得出漏子!”
“您老瞧好吧!”方涛挥槊斩落一个朝鲜兵,呵呵笑道,“咱年轻,能累死鞑子,也累不死我!”
朝鲜兵的攻势一如早上一般攻得不急不徐,反正就是这么一窝蜂地涌上来,攻击受挫之后又一窝蜂地退下去,再被蒙古人乱射一通一窝蜂地再涌上来。守城的还行,压阵的蒙古人也不累,最累的反而是攻了又攻的朝鲜兵。从日出到晌午再到下午,朝鲜兵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攻势从来没停下,虽然攻得不猛,可城头上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就会出现险情,要说攻得猛,可只要城头多折腾两下,朝鲜兵也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双方就在这么不停地拉锯下去,朝鲜兵一直在休息,因为六波兵马轮番在攻,可高阳的守城军民却没机会休息,虽然他们也被孙承宗分了了三波,可人数实在太少,这么长时间耗下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力气快用光了。而其他三门的守城军民孙承宗又不敢抽调太多,因为鞑子的马快,你在城头上跑得再厉害也快不过的鞑子的马。
抵抗已经成了机械运动,每个人都麻木地挥动着手中的兵器。
多尔衮看到这个局势
,再抬起头看看天空,问道:“什么时辰了?”
多铎答道:“酉时初。天不亮就开始打,我们已经攻了快六个时辰了,再过半个多时辰天色就要暗……”
“差不多了……”多尔衮微微点头,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十五,你带着镶白旗急攻东城门,记住声势要大,打得要狠,能不能登上城头不要紧,主要是射杀守城力量,迫使对方告急。”
“行!”多铎二话不说立刻驰马去了,片刻功夫,镶白旗大队人马伴着一阵烟尘离开。
“十二哥,你带我正白旗两个牛录,蒙古骑兵一千不张旗帜悄悄运动到北门,在北门外埋伏;记住,让你悄悄去是装个样子的,到了北门之后同样要装装样子露出点马脚让守军以为你们要突袭北门,听我这边号角一响,立刻进攻,佯攻。”
“行!”阿济格也没多问,直接下去准备了。
“妹夫,又没我什么事儿啊……”吴克善腆着脸问道,“不会又让我盯着这帮高丽货吧?”
“不,”多尔衮果断摇头道,“这些天要么朝鲜人打主攻,要么就是两白旗打偷袭,你们蒙古人一直都是再压阵教训朝鲜人,明狗肯定不会以为这一次你们打主攻,所以今日登城的是你!”
“我?”吴克善一愣,旋即笑道,“怎么?今儿轮到你喝西北风了?”
多尔衮白了吴克善一眼:“我自去南城门。帅旗在我这儿,我出现的位置必定会引起孙承宗的注意。你在这边督促朝鲜兵攻得狠一点,咱们就是要让孙老狗判断不出咱们的主攻位置,你可得记好了,你攻得太缓,孙老狗未必上当,攻得太急,没准这老家伙会自己了断,把握好火候。”
“还是打着玩儿啊?”吴克善有些失望,对他们
来说,首先入城则意味着优先搜刮战利品的机会,一听自己还是要不急不徐地进攻,吴克善立刻泄气。
“不!明狗肯定以为女真勇士不会把登城的机会让给别人,而我会!”多尔衮神秘一笑,凑到吴克善耳边低声道,“你先让手下……”
吴克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赞道:“嘿,神了!妹夫,这点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多尔衮掉过马头,不以为然道:“让你多看看《三国》你又不信,回去我送你一本儿,你让你麾下能认得汉文的念给你听。”言毕,带着兵马去了。
方涛和孙承宗正在利用多尔衮承诺的休战时间安排军民休息,这个时候招财就叫了起来:“涛哥儿,鞑子兵马动了!”
孙承宗和方涛立刻趴到了垛口边仔细观察。
“分除去两股,正白旗和镶白旗,”方涛分析道,“多尔衮想要围三阙一,把我们逼出高阳?”
“能出城我们早冲出去了,”孙承宗摇头道,“你忘了多尔衮的蹦来意图了?他是为了生擒你我才如此围城,若是攻得太急或者在野外围歼我们,我们难免走投无路而自尽,他现在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以老夫看,要么,是外围的援军对多尔衮形成了合围之势,让他不得不加紧攻城,不过这事儿落在咱们大明王师身上,老夫死都不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要在四面城墙上选择一处突而不破。”
“突而不破?”方涛疑惑了。
“对,也就是占据一段城墙却不急着扩大战果,改鲸吞为蚕食,慢慢消磨我们的斗志,等我们精疲力竭的时候一举成擒,还有一种可能,不过多尔衮不屑于这么做,”孙承宗分析道,“杀百姓,杀得我们两个为了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