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小露一手便大获成功,这让他底气顿时足了不少。趁着其余朝鲜兵短暂怯战的机会,改为双手执槊,朝头一辆冲车挑了过去。
“哗啦!”成功倒是成功了,让方涛尴尬的是,他挑飞的并不是冲车,而是勉强盖在冲车顶上防止城楼上箭矢落石的木板。临时制作出来的冲车肯定不会那么精致,过半的材料都是强拆的城郊民房就地取材,盖在上面的木板也只是民房的门板,结实的程度实在有限。当木板被掀飞的时候,露出了下面一溜的脑袋,都是躲在里面推车的朝鲜兵。朝鲜兵们觉得自己头顶一亮,也都直起脑袋傻乎乎地看着方涛。
娘的,丢人!方涛暗骂自己一句,先撂下冲车不管,直接冲向周围渐渐逼近的朝鲜刀盾手,手中的铁槊也是毫无花巧地横扫猛砸。城门洞下本来空间就不大,能挤进来的朝鲜兵数量有限,方涛这一顿狂扫,靠的近的朝鲜兵的身躯立刻被铁槊砸得支离破碎,连带着后面的朝鲜兵一起翻倒在地。方涛往前抢了几步,又是一记横扫,这一下朝鲜兵们有了准备,下意识地齐齐往后跳了两步。
方涛先是一窘,随后大急,怒吼道:“退什么退!快过来送死,别耽误老子时间!”说罢在往前抢了几步,改扫为挑,一槊刺穿了一个被后面同袍挡住退路的朝鲜兵,一发力将尸身直接甩到了砖墙上,再往前逼了两步。铁槊回落的时候,宽大的槊身直接拍在了一个朝鲜兵的脑门上,那个朝鲜兵闷哼一声,捂着脑袋歪倒下去。朝鲜兵看到方涛勇悍异常,一时间也没了冲上前的勇气,浑然忘了方涛只有一个人。
方涛见没人敢上,直接横槊一扫,“哗啦”一声扫
断了头一辆冲车的木梁。这时候方富贵躲在门板后面叫了起来:“老爷!车轴,车轴!打断了车子就动不了!”
方涛顿悟,这好几辆冲车让自己一个根一根打断横梁慢慢拆过去,还不知道要拆到什么时候,打断车轴就直接瘫痪了冲车,还能给攻城部队留下一些障碍。当下没有犹豫,直接把槊尖往上一挑,挑断了一根车轴,失去平衡的冲车立刻往下一塌,里面的朝鲜兵齐齐惊叫了一声,这才从原先傻乎乎的模样中恢复了过来,发了一声喊,不要命地退了回去。废话么,手里又没兵器,冲车又报废了,留在这儿等着被砍哪?
这一跑不要紧,周围那些本来还打算保护冲车撞城门的朝鲜兵见主角都跑了,自己也不肯再呆在这地方,也都转身就跑,要么向大营方向,要么跑向正在登城的人堆附近,反正距离这个明军将军越远越好。按照惯例,要想生俘这个明军将军邀功,起码得等到这个明军将军厮杀力竭之后大家一块儿上,这当口冲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人一跑,方涛顿感轻松。连忙左蹿右蹿,把冲车的车轴全数挑断,再朝方富贵一招手,带头向云梯冲了过去,铁槊一记横扫,血肉横飞,当场撂翻了四五个扶着云梯的朝鲜兵。方富贵也没迟疑,立刻呐喊一声,带着家丁挥舞着兵器冲了过来。城下扶着云梯的朝鲜兵腹背受敌,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立刻松开了云梯往回跑。后面想要继续进攻的朝鲜兵看到前面的人都溃退下来了,也都脚底一软,跟着退了下来。
方涛看到朝鲜兵退了下去,连忙止住脚步,对着方富贵喊到:“快,机会来了,爬上去!”
要说朝鲜兵也
真够仗义,人跑了,云梯留下了,十几个人立刻从几架云梯下面开始往上爬;不过朝鲜兵也忒不仗义了,之所以不仗义,是因为下面扶梯子和准备继续进攻的人跑了,蹬到一半的朝鲜兵却被丢下了。这一下,不论是方涛还是其他溃兵都乐了:好玩儿啊,直接拿兵器捅头顶的菊花!
云梯上的朝鲜兵一个个捂着屁股掉了下去,方涛的脑袋刚刚在城墙边缘露了个头,就看到一个耙子当头罩了过来,吓得方涛脑袋一缩,刚准备往下一阶躲避,肩膀却被一双干瘦的手臂抓住了。
“将军快上来!”拉着方涛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虽然面呈菜色,可却没有丝毫地犹豫。
方涛爬上城头,放眼看去,余下的溃兵也正在军民的帮助下一个个跳上了城墙,总共才十来个人,很快完事,城上的军民立刻将云梯抽了上来,好歹也是木料,不能浪费了。
多铎看到朝鲜兵的溃退给城下的明军创造了那么大的机会,气得几乎吐血,恨恨地吼道:“他娘的,放箭!射死这帮朝鲜狗!别让他们冲乱咱们的阵脚!”
镶白旗的建奴听令,立刻箭如雨下。跑在最前面的朝鲜兵立刻哀嚎着倒下了一片,余下的朝鲜兵又发一声喊,转过身朝城墙冲了上去。五十步笑百步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好笑,反而有了充足的理由:谁让你丫的跑一百步?死了吧?看看咱们五十步的多安全!
方涛还没来得及多喘息,朝鲜兵又一次聚集到了城下,不过这一回惨了许多,云梯损失了不少,朝鲜兵多半也只能猬集在城下,等待着有限的云梯赶快加起来。倒也有一些悍不畏死的朝鲜兵,抱着粗竹竿被同袍顺着城墙顶了上
来,可刚刚站上城头就立刻被人撂翻下去,一点儿破坏力都没有,反而砸伤了不少城墙下的同袍。
这一次朝鲜人支撑的时间更短,没多会儿又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