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三人赶到四海楼的时候,海掌柜和李账房都不在店堂里。这个时候也不是吃饭的时辰,临街的店堂里除了值守的伙计之外没什么客人。
“哟!涛哥儿回来了!”门口的伙计看到方涛进来,马上来了精神。方涛在四海楼人缘不错,原本赵师傅的几个徒弟里面,就是方涛手艺学的最好,伙计们往往猜测等赵师傅年纪一大,四海楼的第一大厨必定是方涛莫属,在这之前,方涛起码也得是二灶、三灶的掌勺主厨;其他手艺一般的弟子恐怕就要论资排辈,先去应付普通食客的大灶上历练几年再说了。没想到方涛遭了变故之后变只身离开了如皋,这样一来,其余资质差不多的弟子也就有了同等的上位机会,于是四海楼的厨下竞争显然激烈起来,随之而来的影响就是,有了压力的弟子们在厨艺上也是突飞猛进。
看到过去的“同事”给自己打招呼,方涛笑了笑,一语双关道:“是啊,回来了!给爹娘上炷香。”
“听说涛哥儿是往中都讨做大买卖去了,不知如今生意如何?”伙计陪笑道。
“呵呵,在中都被人骗了银子,没办法辗转去了南京,在南京开了家铺子,过完年又得回去了……”
“哦!”伙计听说方涛还要回去,显然放下了心,言语中不乏艳羡地叹息道,“也只有涛哥儿这般的手艺才能在南京吃得开……”
方涛拍拍伙计的肩膀道:“赵师傅虽然人严厉点儿,可手艺却是如假包换的,只要肯吃苦,将来你们照样能开自己的铺子!对了,海掌柜和李先生呢?”
“碧水楼原来那个金老板来了,掌柜的正在后面跟她议事呢,李先生也在。”
“哦,哦!我自去寻他们!”方涛点点头,含笑走了进去。前堂进
了便是中院,顺着中院的楼梯上了楼,方涛带着招财进宝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天字一号房的门口,还敲门呢,就听到金步摇在里面咆哮:“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大事情怎么拖拖拉拉两天都没做出反应?照咱们传递情报的速度,早上发生的事儿顶多下午就能到青甸镇,更别说到北京城了!你们就不能传书找我爹讨个注意?是不是要等到人都死光了你们才甘心?”
“二小姐……侯爷早就交待过说,这边如果出了大事儿,咱们可以就近找您讨主意……只是您一直在船上,咱们……”
“糊涂!”金步摇直接拍了桌子,“这么点儿主意都不敢自己拿,还要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室内一阵沉默,片刻功夫,传来了金步摇的声音:“你们三个呆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三人如同做贼一般推开门,低着脑袋推门而入,进来之后三个人靠着墙根一溜站好,大气不敢出一口。“你们又不是刘家的人,那么站着做什么?”金步摇没好气道,“自己找凳子坐下!”方涛吞吞唾沫,找了个距离金步摇不算远也不算近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室内的情况。
海掌柜、李账房和赵师傅都在,规规矩矩地站着;金步摇坐在屋子中间的桌边,脸色相当不善;史德威也坐在桌子旁边,表情急躁而尴尬。
“事已至此……二小姐,咱们是不是请出侯爷的牌子,直接从江南调兵……”海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至少也得十天!”金步摇皱眉道,“十天的功夫,等我们赶到那儿,卢象升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不至于吧?卢督师也是精通兵法的,如今这局势他不至于以卵击石吧?”李账房揣测道。
“不是不至于,是他
肯定会这么做!”金步摇有些苦恼道,“卢象升什么都好,就是太迂腐了、太老实了!他如何看不出来陈新甲和杨嗣昌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既然如此,他肯定会自己来个痛快的!”
史德威愈发焦躁起来,连声道:“没错没错!督师大人脾气太直,若是气得急了,他恐怕会直接找鞑子主力决战……”
“商号的卫队目前能凑到多少人?”金步摇皱眉问道。
李账房立刻接口回答道:“咱们在如皋有私港,卫队人数多一些,五百,抽调个一两百不成问题;崇明岛上的水军要到二月才能返航,需要留一些人守水寨,最多抽调五十;扬州虽然是大邑,可那里毕竟是盐帮的地盘,我们不方便放太多人,总数才五十,实在没法抽调;各地商号也只是七八个人的样子,不敢乱调……这是南直隶,这些地方的只消现在传出消息去,吃过晚饭的功夫也就能到了……”
“其他地方呢?”
“这个……山东乱着呢,那边本来就缺人手,不考虑;苏北可以抽调一些,但是不多,时间上最快也得明晚、后天才能到;安徽……”
“行了!朝廷的官军不动,苏北山东的暂且不动,立刻传行营令,安徽、河南、山西、北直隶所有的商号能抽调一个算一个……不用再到如皋来了,所有人接到命令立刻去……杞县!在杞县汇合整编后渡河走山西进内驰援畿南;传令青甸镇余下了两千五百卫队做好出征准备!”
“二小姐打算让谁带队?”海掌柜两眼放光地问道。
“没你的份儿!你本来就是科尔沁人,让你带队朝廷还不得误会到底了?”金步摇没好气道,“替我准备铠甲战马兵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