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道有些窘,沉寂了一会儿慌忙解释道:“二姐,不是我告的密,这是爹耍的
花招!”
金步摇眉头一皱,又是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爹打的是什么主意!好的东西不教,倒是教会了让弟弟出卖姐姐!”
刘弘道跺跺脚道:“嗨!当年我也才十岁,哪里懂得那么多,爹娘让我住进你那小院我就住进去了!等我长大了才知道,这是爹故意的!爹知道你的本事,寻常的监视哨探肯定瞒不过你,所以就故意把我安排在你身边,然后每次你被抓回来之后也把我叫上,又不让我说话,二姐你自然以为我年少不经事直接把你卖了,以后必然天天防我,这样就不会注意到爹安排下来的哨探……”
其余人再次震惊:老天,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爹?金步摇显然一愣,站在原地脸色数变。
刘弘道继续道:“直到长大以后爹才告诉我,二姐你跟大姐不同,自小就计较自己的出身,虽然全家上下没人看不起你,可你自己却计较。别人多看你一眼,你就觉得这个人是在鄙视你的身份,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以为这个人是另有目的,所以爹娘早就商议着让你出来历练历练,早就说定了,你自己的生活让你自己选择,这在咱们家,你可是破天荒头一个了,连大哥二哥都没这个福气!”
金步摇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淡淡道:“死性不改,继续扯谎吧!既然对我这么好,当初何必待我那么刻薄?”
“刻薄?”刘弘道吃惊道,“哪里有的事?你是说娘隔三差五抽你一顿的事儿吧?这是爹吩咐的!那时候爹经常到先帝身边去,往返京城路上耽搁不少时间,有时候还要在京城住几个月陪伴大姐,根本没有功夫管教咱们几个小的,便嘱咐大哥和娘每旬都把咱们几个情况写书信送到京城去。娘做的这些,都是爹回信上说的!二
姐你是不知道,你可比咱们运气好多了!我和二哥在整天地被师傅抽,两三天下不来床都是常有的,有时候旧伤不好又添新伤,那个惨……你看,我身上还有疤呢……”说罢直接捋起了袖子。
“不看不看!看着心烦!”金步摇脸色有些潮红,扭过头去不再看刘弘道。
刘弘道放下袖子道:“二姐还记的当年你当着兄弟几个的面跟爹娘签文书的情形么?你想想文书上的那几条,说起来苛刻,可是哪一条不是替你量身定做的?爹娘若是真的讨厌你,怎么会把咱们家那么多机密都告诉你?有些机密如果你透露给我,连我都不知道啊!”
朝云最先醒悟过来,摇头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董白也是个聪明人,品味了两人的对话后,也摇头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方涛第三个醒悟过来,点头道:“阿姐有个好爹娘啊!”
金步摇脸色一白,惨然道:“我明白了!爹娘是想让我当下一代家主吧?你们兄弟三个各有成就,却不是当家主的料……”
刘弘道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道:“好像是这个意思……二姐你也知道的,咱们家从祖上起就没有只传嫡子的规矩……爹娘的意思好像就是甭管你将来入赘上门的丈夫是谁,最好就是你希望的那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只要生了儿子,他就姓刘……只是爹娘觉得你一个姑娘家从来没出过秀雪楼一步,实在不知道人心险恶,才设下诸般计谋折腾你,好让你一个人在外时,别轻易被骗……”
金步摇愣住了,两眼中贮满泪水,仰望天空,颤声道:“斗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自己能够闯出一条路来,告诉他们我不是生来就被人瞧不起的……说到底,还是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