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第二天起来分派送往各处的糕点。
卯时过后是难得的休息时间,照拜帖上的时间看,今天朝云和刘弘道要登门的,方涛特意嘱咐招财多买了些新鲜食材回来,亲自下厨在厨房炮制饭菜。间隙的时候,进
宝偷偷跑进厨房塞给方涛一个纸包道:“涛哥儿,这是我刚从外面铺子里买来的,你搽搽,能消肿祛瘀的……”
方涛接过药包,低声道:“宝妹,谢谢……”
进宝微微笑了笑:“涛哥儿说什么生分话呢!我们是……一家人的……”
方涛突然想去搂一搂进宝的肩膀,可看到自己满手切肉的油腻,只得半蹲下来,用自己的肩膀轻轻地顶了顶进宝的肩膀,额头也与进宝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悄然道:“你我两家去年都有了大丧,有些事儿现在还不能提的,等三年过了,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反正你现在年纪还不大,长幼有序,先尽着帮你哥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闺女……如何?”
进宝被方涛这么一碰,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听了方涛的话,更是激动加上紧张,原本就不善言辞的嘴巴更加哑火,只是在原地不停地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涛哥儿……说道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有事要问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爹娘的忌辰,我们……”
方涛脸色也是一敛,想了想道:“我也在盘算这事儿呢,中秋节之后咱们就先准备着吧!在南京遥祭一下,等年底的时候铺子的生意清淡了,再回乡去。”
“嗯!嗯!”进宝红着脸点了点头,轻快地出去了。方涛怔怔地看着进宝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三伏的天气就算坐着不动也能让人热杀。留都南京东西北三面都有山,还有长江天险,所谓形胜,不外如此。若是在冬天,不论东北风还是西北风都吹不进来,倒也不觉得特别冷,可是在夏天,这样的地形可就要了老命了。
招财穿着薄纱的对襟汗衫端坐在铺子门口,脸盆大的蒲扇不要命地摇着。
该死的老天,一点风都没有,汗衫早就湿透,擦汗的巾子,如同水里刚洗过的一样,门口的铜字招牌看着就觉得滚烫。街上的行人全都是蔫头蔫脑,太阳底下如同蒸笼,仿佛放进一个馒头立刻就能蒸熟了一般。晒得狠了,有时还会让人突然觉得发冷,寒毛一阵倒竖。不管是冷水还是新茶,没头没脑的灌下去,肚子如同牲口一般鼓胀,招财还是觉得口渴,恨不得立刻扒下自己这张皮,凉快凉快。
不过这么大日头下面还真有不怕晒的。两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铺子的门口,倒也奇怪,旁人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歇着,可两辆马车的车把式却精神头十足,非但衣衫照样干干的,就连脸颊鬓角都是一滴汗都无,这让招财的心一下子羡慕到天上去了:
“娘的,到底是不是人生下来的,居然不怕热!”
招财还在嘟哝的当口,两辆马车的帘子都打开了,头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个姑娘:确切点说,一个是小姐,一个是丫鬟。男的招财不认识,两个女的倒似乎见过,碧水楼的朝云和她的丫头小旋儿。朝云生得漂亮,至少到目前为止,招财还没见过比朝云更漂亮的女人,至于小旋儿,招财倒是听方涛说起过两人之间的过节。
方涛待他老爹如何,招财是一清二楚的。这个小旋儿把方涛老爹的遗物三两下抽成了布条子,这之间的梁子可就结大了。本着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的精神,招财看待小旋儿的眼光也非常地不善。不过朝云在面前,招财到底是不会耍什么脸色的,毕竟,男人对美女都没什么免疫力。
“朝云姑娘!”招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汗衫,唱了个肥喏道,“这位应该就是刘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