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获得了一致赞同,当然,躺在床上休养的招财除外。既然获得通过,方涛就立刻指挥大家动起手来。好在都是练手,方涛也就只打了两斤多年糕,这玩意只要水分足,就算被剪子铰坏了还能捏一捏重新来过,浪费的程度也不算太大。
从最简单的雏鸟开始,手工活儿是女人的天赋,金步摇最先将方涛捏好的面团铰出了一只待哺的雏鸟,其次是进宝,强行搅和进来的碧荷在失败两次之后的也完成了雏鸟的初步造型,只有董白,连续失败若干次后,抚惯了琴弦的双手还是找不到感觉。
董白有些着急,可人着急了,手自然也就没了轻重,一剪刀下去,雏鸟的小嘴立刻被豁出一道大口子,金步摇看不下去了,用手肘顶了顶方涛,低声道:“阿弟,董姑娘从来没做过这些,将来也不必她自己亲手捏,你就不能想个办法?”
方涛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有!有个活儿正好适合董姑娘干,你们还都干不来的……”
董白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什么活儿?”
“着色!”方涛笑着说道,“咱们不能总是捏白面团不是?咱们做的可是百鸟朝凤,不能白花花地一片把?董姑娘也是涉猎丹青的,你来干这个最好不过。”
“对啊!”董白高兴起来,旋即又愁眉苦脸道,“可是,总不能把墨汁颜料让人吃下去吧?实在不行,徽州松香墨可以么?贵是贵点儿,可闻起来还行……”
这一下,常混厨房的方涛和金步摇都笑了起来。金步摇含笑对董白道:“董姑娘想差了,人吃的东西当然是要用能吃的去做,若是用别的岂不是下毒害人么!眼下入夏,西瓜汁可以调出鲜红色,配上红米红豆就有绛紫、暗红两色;挤出来的新鲜菜叶是绿色,浓淡可以自己兑水调
;黑枣皮和黑米可以调出黑色来;将来鲜橙、橘子可以调出橘黄;其余的各色花瓣之类只要无毒都可以调色;各种水果、果皮挤出的汁也可以调色,腌制蜜饯的蜜汁也有各自的颜色,不少药材也能熬出颜色,何必用那染料?顶多费两个本钱罢了,平摊到每个糕点上,几乎等于没有。”
“老天,听着都觉得想吃……”董白痴痴地说道。
“砰!砰!砰!”铺子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有人没有?老板在不在?”
方涛奇怪地看了金步摇一眼:“铺子的门板被你上了?”
金步摇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个时辰从来不曾有人买过糕点,散客的生意都交给走街串巷的小贩去了,大客的生意一早就送出去了,没活儿干,与其站在柜上打瞌睡,还不如在外面贴个条子,有事敲门呗!”
方涛点点头,洗了手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儿捏着玩儿。”走到前院,铺子门口打开门,探出脑袋来问道:“请问找哪位……啊,原来是缪兄!”
来者正是在菜市上大闹一场的缪鼎台,后面还有两个短衣的中年汉子,一个衣着与缪鼎台相似,粗布敞襟;一个略好一些,精细的松江布料,虽然是天青色,但也能看出是新染就的。方涛连忙打开门,拱手道:“缪……”
“哈!大家都是同乡,方兄弟不必客气嘛!”说罢,缪鼎台抬起一只手道,“找兄弟喝酒来了!”赫然就是一只大酒坛。
方涛笑道:“缪兄差了,要喝酒,这这铺子还不多的是,何苦自己带来?请进!请进!”说罢,侧身让三人进来,复将门关上,前面带路,将三人引进后院。看到方涛带着人进来,金步摇连忙洗了手解开围裙走出厨房打招呼。三个人看到金步摇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哟!金老板!没想到在南京城还能遇见你哪!”说话的是缪鼎台身后衣着较好的汉子,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金步摇也是一愣,仔细看了两眼旋即笑道:“原来是陈老大!怎么,陈老大的地盘都到南京来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带兄弟来办点事儿!”陈老大客气地说道,“倒是金老板怎么好端端地盘出了碧水楼,到南京开起了糕点铺?”
金步摇把三人让进了正屋,请三人坐下,微笑道:“说来话长,这是我认的阿弟,方涛,想来陈老大应当是知道的,不知这两位是……”
缪鼎台已经按捺不住,将酒坛放到桌上,呵呵地对方涛大咧咧地说道:“我叫缪鼎台,也就是一个杀猪的,年节的时候往碧水楼送过肉,远远地也见过金老板,金老板想必是不会记得咱的;这是我兄长,缪景先,兄弟俩一块干那杀猪的营生,现在正跟着陈老大跑跑江湖。陈老大是天罡社在如皋的大当头……”
“缪老二太客气了,在下陈君悦,见过方兄弟!”陈老大向方涛抱拳道。
方涛连忙抱拳还礼道:“见过陈老大!”
陈君悦含笑道:“方兄弟客气了,直呼姓名便是。”
众人谦让一番纷纷落座,金步摇开口问道:“陈老大不是一直在如皋发财么?怎么得空来了南京?”
陈君悦回答道:“哪里是发财!不过是总坛招呼各县的当头到南京议事罢了,谁高兴背井离乡地跑这么远!这么热的天儿,还不如留在自家啃两口井水湃出来的西瓜痛快呢!”
方涛在旁边问道:“阿姐跟陈大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