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船大哥与小武一路畅谈,多时是船员讲,小武作为忠实倾听者。
此路三百里,风助船帆,破浪而行,仅过三个时辰,已至地点,此时掌船大哥掌舵,船只绕圆而舞,时而东南、时而西北,一番原地折腾后,晴空更朗,苍海更浩。
只须臾而已,磅礴巨浪一波高过一波,此高胜山巅,有倾天覆地之势。
“这是变天的节奏吗?”小武诧异而问。
“不是变天了,而是进入东方世家的海域了。”掌船大哥急忙解答,却不敢过多分神,聚精会神于船舵之上。
何谓沧海一粟,此时小武深有所感。
如此惊涛骇浪,船只难免颠簸跌宕,尤其起伏如萍,每每在风口浪尖之端,庆幸掌船大哥技术非常,人船合一,任意滑行于风口浪尖,却不颠覆落海。
骤然颠簸,船舱内之人,早已纷纷登上甲板,瞭望四里,寻求答案。
只当上了甲板,人人见这苍海巨浪,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此地算是海面,或是地狱黄泉之路?
不过,小武却是不甚担忧,因为掌船大哥脸上并无惧色,只是专心掌舵而已。
“大哥,这东方世家周边的海域,都是如此恐怖的巨浪吗?”小武不禁问道。
若真皆是如此巨浪之海,那就更能说明,何故不曾有外界之人登足东方神岛了。
可是,掌船大哥却是答道:“不是,平常很平静。”
掌船大哥大喊其声,保证惊涛之声下,小武可以听到,而其双目,汇聚南方,眉宇凝重,似有担忧之色。
莫不是有何变数?小武好奇驱使,转目南方,这不看还好,只此一眼,小武已吓得两眼大瞪,险些跳出眼眶,那大张之口,毫不夸张。
其余之人,随二人之目,投光南方之向,一个个惊吓之色,犹有过之,甚至不少人,脸色已是苍白,口不能言
,鼻不能气,死抱船体,以待死神。
此时,只看那南方之向,巨浪如山脉,浪高超千丈,气势磅礴,齐卷天地,遮天蔽日,吞天之象。
此道波浪,延长绵绵,万里不止,难窥其尽。
“大哥,这样,也没事吗?”小武惊骇之中回神,冲掌船大哥,一字一句,大吼而问。
“大事不妙,快帮我掌舵。”掌船大哥显然也是吓到了,不过凭其丰富经验,此间尚有回旋余地,估摸觉得小武个头较小,故急忙转头唤番众人,待人帮其掌舵。
可惜一语而出,石沉惊涛之海,不见回音,原来,如此天地倾覆气势的巨浪之下,人人自危,早已走神。
虽说都是一方强者,可是在天地之力面前,却是那般不堪一击。
小武见状,心知掌船大哥之意,却不介怀,晃着醉步,主动上前,双手一把船舵,大声喝问:“怎样做?”
掌船大哥无奈,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只当见到小武一掌船舵,可见其臂力非常,故而略有自责,竟因个头较小,忽视其为西门之人。
千钧一发,将船舵完全交予小武负责,大声说道:“你握紧就行了。”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小武大吼回答。
此时,巨浪临顶,已把天地遮蔽,眼看就要包住一叶扁舟,只差卷水之势而已。
“这不是要回姥姥家了?”小武目瞪口呆,却不忘念叨一声。
巨浪卷裹成型,小扁舟不过是在巨浪卷空之洞中,万钧之力,将小武等人包裹挤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四周黑乎乎一片,扁舟前后为浪,左右为无尽黑洞,正是一排巨浪,齐卷出的一个长洞。
万念俱灰,人人等死。
只是他们万万不曾料到,只入东方世家之境须臾时间,竟要葬身鱼腹。
可是,在此黑咕隆咚的偌大浪洞之中,扁舟之上,掌
船大哥却盘腿而坐,自腰间极速取出一根竹笛,凑近唇边,悠悠扬扬,长笛一曲,在这震天浪声之中,悠远绵长,遥传不止。
“兄弟,曲中狂人啊!绝对是‘绝曲’。”小武见掌船大哥盘腿而坐,嘀嘀迪迪竟然吹起曲子来了,不禁哭笑不得地“大赞”道。
此曲之后,万事已绝,可不就是绝曲嘛!小武如此想。
那掌船大哥却是不理人,仿佛置身事外,那一曲可谓天地绝曲,曲意绵长,其境胜仙,其力震魂,透往生,破后世,天地一绝。
然巨浪甚高,浪洞甚大,而其浪挤压甚快,万钧之力挤压空气,生生压在小武等人身上,那感觉令小武想起老师曾说之话:置身极深海底,若无防护,人体将会被生生挤成一团干瘪人尸,绝无活命之理。
只是此间,却是在浪洞之中,将被空气生生挤成干瘪的人尸而已。
“丫丫的,快罩不住了。”小武紧握船舵,大吼一声,双耳极痛,神识渐浑,似有挤爆之象。
转目他人,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比小武好些,至少可以双手捂住耳朵,避免耳膜遭受极限压伤。
时间点滴流逝,浪洞渐缩渐小,眼看就要揉碎扁舟,倏地,扁舟之顶,巨浪生变,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生生撕开,天空一下子,再照扁舟之上。
“轰隆”落浪之音,拍击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