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仁带着南宫雪的命令,召集安城中九凤楼人手,去搜寻齐云之时。
贾泉、洪绾也同样下令。
安城中,九凤楼、御宝斋、琉璃阁分堂的人手,全都动了起来。
安城的夜色,彻底被搅乱。
大街小巷,全都是大队人马搜查的身影。
挨家挨户的搜查。
夜色下的安城,霎时风声鹤唳。
但齐云就好似泥牛入海一般,踪迹全无,搜到了深夜子时,依旧全无所获。
宝源当铺中。
南宫雪、贾泉、洪绾三人,坐不住了,一边加派了人手,同时也全都亲自出马,去搜查齐云。
夜色中。
南宫雪眼看着贾泉、洪绾两人各自带着人,分头远去,冰冷的眼神中,闪过复杂,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不多时。
一只小巧的蓝色迷蝶飞出,南宫雪紧随其后……
……
安城,寻花街。
寻花寻花,顾名思义,这一条街,都是做皮肉生意的。
安城地处五逐郡边境,城内没有那么多文人雅士,多的是凶戾恶徒。
所以,在安城,没有那种附庸风雅的高档青楼,有的只是最简单粗暴的姬馆。
在这条街,最先显眼的位置,坐落着安城最大的寻花之地,怡春院。
这里的姑娘最多,姿色最好,才艺也最多。
一年四季,这里从不缺客人。
坊间传闻,每到夜里,怡红院的楼阁都是摇晃的,如泣如诉、似痛似痒,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声音,隔着街道,都能听到。
不过这些终究是传闻。
至少此时此刻,躲在柜子里的齐云感觉,这怡春院的楼阁很是安稳,并未摇晃。
“恩公,搜查的人都走了,您要不要出来透透气?”软糯的声音传来。
齐云手指微动,柜子嵌开缝隙,借着灯火,查看屋子里的景象。
房间不大,但布置的很讲究。
软塌、伏案、香几,乃至垂落下来的红色纱幔,都充满情趣,撩人心弦。
在衣柜前面,一个容貌娇好,二十岁出头,穿着清凉的姑娘,正紧张的贴在衣柜上小声说话。
衣柜打开,齐云走了出来。
尽管齐云步伐稳健,根本不用扶,但那姑娘还是伸手去扶齐云。
“多谢。”齐云道了声谢。
“恩公……您太客气了。”姑娘眉眼微垂,本就被纱幔映照的红润脸蛋,更红了。
齐云前两次进五逐郡。
第一次蒙面,第二次买兵器。
都带弟兄来怡春院玩乐。
张福这些没婆娘的壮小伙们,在女人肚皮上肆意发泄欲望的时候。
齐云这个老大出于警惕的本能,充当把风值岗的人。
而眼前这姑娘,便是每一次齐云都点的头牌,记忆中,这姑娘嗓音很动听,小曲唱的很好,婉转动听。
张福他们一玩就是半夜。
而听这姑娘弹琵琶、唱小曲,值岗半夜,也不觉得无聊。
“我记得,当初你不是要赎身吗,我给你的钱不够?”齐云坐在软塌上,开口问道。
记得上一次,这姑娘说想要赎身,不想在风尘中了却余生。
还说,她有个相好的,是安城中的画师。
但因为她是头牌,怡春院老鸨开出的赎身价钱甚高。
那相好的本就年轻,没多少本钱。
而她自己这些年倒是攒下不少,可惜依旧不够赎身的。
记得那一夜,姑娘的曲子弹奏的很是凄婉,哀怨的歌声,更是勾起了齐云心中的前尘往事。
天亮离开后,齐云给姑娘留了不少钱,让她自行赎身。
原本以为她已经赎身,跟那相好的画师结为夫妻了。
没想到。
今夜,他逃到这里,躲避搜查,竟然又见到这姑娘了。
听到齐云的话,姑娘睫毛颤了颤,声音苦涩:“恩公给的钱,自是足够赎身的,不仅够赎身,我还用剩下的钱,在安城中通开了个小铺子,做小买卖。”
“不过,我那相好的是个赌徒……”
听到这,姑娘不说后面的事,齐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又被相好的给卖回怡春院了。
“咣当——”
一个钱袋被齐云扔到桌案上。
“这些银子,你留着,这次赎了身去,自己长点心,记住,这世上,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恩公……”姑娘哽咽,抬眼看着齐云,泪眼婆娑,捂着心口。
“您对我这般好,我该怎么谢您?”
“这次,我落难,你也帮了我,咱们扯平了,不必叫我恩公。”齐云回了句,言语间听不出情绪波动。
“等天亮,城门开了,你掩护我顺利出城,我还有重谢。”
“不用了,恩公…公子,您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姑娘连忙摆手。
看着齐云的眸子,视线有些模糊,不禁回忆起曾经,每个给齐云唱小曲的夜晚。
齐云跟其他的客人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
齐云属于这里,不属于安城,甚至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