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宸妃妹妹~”
康妃矫揉造作的声音,在季寒苏身后响起。让人想当做听不见,都不行。
“是康妃姐姐,这会儿把我叫住,不知是有何要紧事?”
康妃笑着说道,“我哪里有什么要紧事,不过刚才在椒房殿,宸妃妹妹走一步看十步,竟然逼得安妃装晕蒙混过去,真是让人看得解气。”
“看妹妹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妹妹还有后招,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季寒苏站在树荫下,微笑着道,“康妃姐姐这话我听不懂,妹妹出身低微,无人可靠。”
“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哪有资格说什么放过不放过的。”
“更何况安妃出身尊贵,于家累世官宦,真要计较起来,也该是她不放过我才对。”
“不瞒姐姐,这会儿心里还悬吊吊的。万一他们要是真的容不下我,我和两个孩子的性命,不是风雨飘摇了吗?”
“你这话说得,我可看不出来。有皇上做你的靠山,就连皇后也要给几分面子。”
康妃稍微凑近了点,小声说道,“其实安妃刚才说的,虽然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可至少有一半该是真的吧?”
“妹妹治宫素来严谨,能进寝殿伺候的宫女和人聚赌。还欠了那么多的银子,被逼得走投无路,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当然。”
季寒苏迎上康妃探究的目光,与其对视。
“合欢宫里伺候的人不少,加上照顾两个孩子的,至少也有六七十个。”
“这么多的宫女太监,他们虽是下人,但也有自己的心思。而我的心思,却不在他们身上。”
“人心隔肚皮,姐姐觉得合欢宫的事情,我应该全部知晓。那凝华宫每个人的心中所想,姐姐是否也都明白?”
“天色不早,合欢宫中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置。先不和姐姐多说了,等得了空再和姐姐一起听戏。”
季寒苏转身上了步辇,康妃笑容收敛,揣摩着她话里的含义。
“娘娘,宸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咱们宫里,有人不安分,起了别的心思?”
素心想着季寒苏转身之前的那个笑容,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像是知道什么。
康妃道,“她那些话也不错,手底下几十号人,说不准有人就生了外心。”
“你和素言平时多留心些,看看到底是谁手里不干净。”
合欢宫
季寒苏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换鞋袜,再吨吨吨的喝了半壶花茶。
“娘娘您慢着些,喝得太急当心呛着自己。”
甘凝拿着丝帕,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
“您刚才为何要提醒康妃,她宫里有人吃里扒外,对我们而言不是很好吗?”
“谁提醒她了.......”
季寒苏道,“凝华宫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甘凝道,“那您刚才......”
“我故意的,诓她来着。”
季寒苏得意一笑,躺在软榻上伸了个懒腰。
“让她刚才给我添堵,我不理她是我大气,她还凑上来说东说西。既然闲得慌,我就给她找些事做。”
“疑心这种东西,一旦有了苗头,想按下去就千难万难。至少这段日子,她看谁都会有意无意的琢磨,那人是不是心里有鬼。”
妙莹笑道,“原来娘娘是在玩儿她呢,可要是真有人喝两家茶水,让她抓到了呢?”
季寒苏道,“要真有人被他抓住了,她的运气不差,差的当然就是其他人。”
“管他是谁,反正碍不到我身上。”
妙莹将糕点递给季寒苏,神采飞扬道,“娘娘运筹帷幄,刚才在椒房殿,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让安妃自食其果。”
“她以为晕过去,就能将这件事糊弄过关,简直是做梦!”
“皇后说了要追究,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一个教训。闹出这样的事情,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季寒苏给两人都递了个蟹粉酥,然后说道,“你真以为皇后说必定追究,是指的安妃?”
妙莹一脸茫然,“当然是她了,不然还能有谁......”
甘凝迟疑着道,“或者皇后说的,是宫中聚赌的事情?”
“这事儿安妃知不知情咱们不得而知,可张诚的确是仗着她的势。这一点,安妃如何也抵赖不得。”
“难道皇后记恨上了娘娘?可这没理由啊!”
“没理由?”
季寒苏轻哼一声,“理由多了去了。”
“我一早就知道,这宫里其他人与我都不对付。”
“皇后主持身份,也能隐忍,最喜欢的就是顺水推舟。而安妃,从一开始就和我过不去。每天少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想着怎么害我。”
“果然啊,我一去毓秀宫,她就按捺不住了。在宫里做了这么多年奴婢,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好赌的人是靠不住的,自从我栀子和我说,春杏输了不少银两,还总想着赢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安妃做了初一,本宫就做十五,让她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