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向前一步,目光直直地看向天君,声音冰冷。
“天君,当年素素在天宫之时,您明知她无辜,却默许他人欺凌,甚至将她丢去锁妖塔,秘密挖去她的双眼,您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天君神色有些慌乱,眼神闪躲。
“这……这皆是误会,当时情况复杂……”
白浅打断他的话“误会?天君这借口未免太过牵强。我白浅虽为女子,却也容不得这般糊弄。”
“难道在天君眼里,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就是你们这些神仙随意打杀的玩意儿吗?”
墨渊听闻,更是怒不可遏。
“天君,你这天宫行事竟如此不公,肆意践踏我徒儿的尊严。”
夜华急忙求情“墨渊上神,此事我也有过错,还望上神息怒,莫要怪罪天君。”
墨渊转头怒视夜华“你这小子,亏得十七对你一片真心,你却护不住她。今日若不是我来,这冤屈还不知何时能申!”
说着,墨渊抬手一挥,一道仙力直击夜华,夜华被击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夜华,你身为天族太子,却如此无能。”墨渊斥责道,满是失望“天族,怎么会有这么昏聩无能的太子。”
白浅见夜华受伤,面无表情,甚至心中隐隐有些畅快。
素素……你放心,你的仇,我给你报了,当年欺负过你的这些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夜华,你可知我在天宫为素素之时,过的是何等日子?被素锦陷害,失去双眼,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拜你天族所赐。”
白浅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夜华望着白浅,满脸痛苦“浅浅,是我对不起你。”
白浅冷笑“对不起?这三个字能抹去我所受的苦吗?”
此时,天宫中的众仙都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墨渊再次看向天君。
“天君,今日之事,你必须给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墨渊定不会善罢甘休。”
天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墨渊上神,此事确实是我天族之过,定会给白浅上神一个补偿。”
白浅说道“补偿?我要的不是补偿,而是公道。天君,你这天宫的规矩,是否只针对无权无势之人?”
墨渊附和道“十七所言极是,天君你若不能公正处理此事,我便将此事传遍四海八荒,让众人都看看你这天族的真面目。”
天君面露难色:“这……”
夜华再次跪地求情“墨渊上神,白浅上神,一切罪责皆在我,愿一人承担。”
墨渊冷哼“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我徒儿所受的苦,岂是你一人能承担的?”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东华帝君缓缓开口。
“墨渊,此事还是从长计议,莫要冲动。”
墨渊眉头紧皱看向东华帝君“帝君,今日之事,你莫非也要偏袒天族?”
东华帝君摇了摇头“并非偏袒,白浅上神的冤屈,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众人不知,若今日盲目行事,难免会落得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不如……”
“委屈委屈白浅上神,将当年之事给众仙看看,也好……叫他们真正解了上神的委屈。他日说起来,青丘也不会不占理。”
白浅看了看东华帝君怀里狡黠的白凤九,明白了东华帝君如此行事的目的。
“好,帝君所言有理,老身没有意见。”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看向上首的皓德天君“不知天君,可有疑意?”
天君看着悠闲的东华帝君和阴着脸的墨渊上神,哪敢有疑意。
“没有,是该给白浅上神一个公道。”
东华帝君满意一笑,抬手,一面镜子出现在虚空。
“如此这般,自然最好。”
“昆仑镜?”
天君惊呼,相传这昆仑镜早已消失在天地间,不曾想竟然在东华帝君处。
只见昆仑镜光芒一闪,当年素素在天宫所遭遇的种种不公之事,便一一呈现出来。
只见还是司音的白浅拼力封印擎苍,落入凡尘。
只见东荒俊疾山中,素素好心救起了受伤的夜华,却因此误了终身。
只见素锦如何处心积虑地陷害素素,如何哄骗她跳下诛仙台。
而天宫众人又是如何对素素冷嘲热讽,夜华在其中的无奈与妥协。
众仙看到这些画面,皆面露惊诧与羞愧之色。
画面止,一片寂静。
狐后早就泪流满面,她的小五,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啊!
白止,白真,折颜见此,皆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白浅看着镜中的场景,泪水忍不住再次滑落。
“师父……”
不知为何,墨渊在前,她心头满是酸涩和委屈。
她上前紧紧拉住了墨渊的衣袖“师父……十七被挖眼睛的时候很疼很疼……”
墨渊看着他宠大的小徒弟被人陷害,被人挖眼,怒上心头。
他握紧了拳头,怒喝“天君,这便是你所谓的复杂情况?这便是你天族的行事作风?”
天君此时哑口无言,脸色苍白。
夜华跪在地上,低着头,满心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