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夫人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赶忙起身打圆场。
她走到仲成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更多的安抚:“成儿,休得胡言乱语。骆掌柜是我的贵客,今日我本想大家一起好好吃顿饭,你怎能这般无礼?”
仲夫人又转身看向骆敏,眼神中满是歉意:“骆掌柜,小儿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都坐下,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兴致。”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骆敏的肩膀。
骆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微微点头:“夫人言重了。”
说完,她缓缓坐下,只是眼神仍带着一丝余怒看向仲成。
仲成轻哼一声,却也在母亲的眼神示意下不情不愿地坐下。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别过头去,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
仲夫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斗气孩童般的年轻人,心中暗叹。
她重新坐回座位,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们两个啊,都是我看重的人。今日既然聚在一起,便是缘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就都放下吧。咱们开开心心地吃这顿饭,莫要再生嫌隙。”
她看向仲成:“成儿,骆掌柜的为人和本事,你日后自会知晓,切不可再如此莽撞。”然后又看向骆敏:“骆掌柜,成儿这孩子就是脾气倔,你多担待。”
骆敏看着仲夫人,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微笑着回应:“夫人,您放心。”
仲成听着母亲的话,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依旧没有看向骆敏。
仲成满脸不情愿,就像被强迫的孩子一般,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
仲夫人则看似不经意地开启了话题,其实她心里早就清楚骆敏的家庭情况,但还是想试探性地再问一次。
“骆掌柜,今日咱们既然有缘相聚,我想多了解了解你。你这孩子如此聪慧能干,不知你家中境况如何呀?父母是否安康?”
骆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她便调整过来,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忧伤。
“夫人,我家中贫苦,父母身体一直不好,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只能拼命经营这小小的铺子,靠着它来勉强维持家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低下头,仿佛不堪重负,眼角似乎还泛起了一丝泪花,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仲成本来就对骆敏没什么好感,听到她这番说辞,顿时冷笑出声,那笑声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放下筷子,眼中满是嘲讽地看向骆敏:“骆掌柜,你可真是会说谎啊!你哪里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你分明是平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装什么可怜呢?”他的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盯着骆敏。
骆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看向仲成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仲公子,我虽出身平阳侯府,但我早已与那里划清界限。在我心里,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靠着自己的努力生活。”
“骆掌柜,成儿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平阳侯府的人?”
骆敏深吸一口气,眼中透着坚定,她看向仲夫人,缓缓说道:“夫人,仲公子所言属实,我确实是平阳侯府的嫡女。”
她微微停顿,像是在回忆过往,“但我不愿像寻常侯府女子那般,整日被困在后院,过着只能相夫教子、绣花扑蝶的生活。那样的日子于我而言,就像被关在金丝笼中的鸟儿,没有自由,没有意义。”
“所以我才苦苦恳求父亲,希望他能放我出来做生意。我一直坚信,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女子做生意一样可以做得风生水起。只要有能力、有决心,我们也能在这世间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仲夫人听着骆敏的话,眼中满是赞赏,她微微点头:“骆姑娘,你这个想法真是好极了!”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激动,“不瞒你说,我家本就是商贾出身,在我看来,做生意凭的是本事和头脑,无关男女。那些看不起做生意之人的想法,才是真正的狭隘。”
她看向骆敏的目光就像看到了知己,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仲成在一旁听着,微微皱眉,心中对骆敏的话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骆敏竟有这样的抱负,原本对她的偏见也在这一刻有了些许动摇。
但他嘴上仍不饶人:“哼,说的倒是好听,就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坚持不下来。”不过,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尖锐。
骆敏听到仲成的质疑,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她直视着仲成的眼睛,语气坚定。“仲公子,你不要小瞧我。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被困难打倒。”
仲成看着骆敏那充满斗志的眼神,心中不禁一动。他想起这几次见到骆敏,她的形象似乎和第一次见面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仲成暗自思忖:“难道是因为她孤身一人在外,没有侯府的庇护,害怕被人欺负,所以才总是像刺猬一样竖起尖刺?如此一来,那些想要找麻烦的人便不敢轻易靠近她了?”
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骆敏,心中对她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