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燕没过一会儿也到了菜馆,三个人聚在一起,先用椰汁干杯:“庆祝欢欢月考结束!”
王家安还有点儿不放心,干杯后又叮嘱道:“欢欢啊,不要有太大压力,新环境不适应是正常的……”
“爸,你是默认我会考得不好吗?”顾清欢幽幽地说道。
王家安顿时语塞,被顾海燕往碗里夹了块锅包肉:“行了,吃你的吧!”
这家东北菜馆的锅包肉做得外酥里嫩,糖醋味调得正好,外壳也不会太厚,酸甜的外壳一口咬下去,咔嚓作响。
顾清欢连吃三块,有点儿被甜到了,又去扒拉了半碗小鸡炖蘑菇粉条里的粉条。
粉条被炖煮成诱人的酱色,用筷子提溜起来看,还是半透明的,嚼在嘴里满口鲜香,十分筋道。
她连着考了两天,脑细胞不知道消耗掉多少,感觉自己魂都快枯了,一顿美食哐哐干下来,又恢复了大半。
可惜她心很大,胃不够大,干饭到六分饱,锅包肉才少了一半不到。
顾清欢打了个嗝,已经开始思考锅包肉要怎么复热,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美味了。
她靠在椅子上歇歇,准备等会儿再吃两口鸡蛋酱拌饭,头一抬起来,注意到店外有个人。
她坐在店门那侧玻璃墙的邻边,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到店外的情况。
这会儿是晚饭的高峰期,人来人往,也有不少人驻足看看店门边的招牌,犹豫要不要进来吃饭。
但是被顾清欢注意到的这个人,并没有在看招牌,他的视线一直在游移,也从顾清欢身上扫过去几次,不过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像是在……找店里的什么人?
顾清欢还没多看两眼,男人便跨步走进了店里。
另一个服务员迎了上去:“你好,请问几位?”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人的。”男人说着,朝正在给一桌客人上菜的闻野指了指,“就是他。”
服务员也没多想,喊了声:“小闻,有人找你。”
闻野听到喊声,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只是刚看到男人,他的瞳孔就骤然放大,随即便想朝着后厨跑过去。
然而男人早在服务员喊人前,就朝着闻野大跨步跑了过去,正好在离顾清欢这桌两三步的位置,一把扣住了闻野的肩膀。
服务员看闻野的态度也知道不对,赶紧扒开男人的肩膀,挡了过去:“哎,你干嘛呢?”
闻野这会儿看来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索性没再跑,站在服务员身后,脸色铁青。
顾清欢默不作声,打量着那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圆领短袖,棕褐色的阔腿牛仔裤,脚蹬白色球鞋,看打扮还挺年轻。
看脸似乎在三十五岁左右,只是留了点小胡子,还是两侧多中间少的胡型,显得有些流气。
男人挤出笑脸:“没什么,自家孩子,打个招呼。”
“自家孩子?”服务员有点怀疑,“你是小闻什么人?”
“我是他舅舅,”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光宗。”
竖着耳朵偷听的顾清欢呛了口气,是她想的那两个字吗?“光宗耀祖”的“光宗”?
“我不认识你。”闻野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想把我妈卖到村里的时候,她就跟你们张家断绝关系了。”
好家伙!顾清欢握着筷子的手都停了,整个菜馆里也跟着安静下来,几乎所有客人都看了过来。
张光宗的笑脸有些挂不住:“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爸去世得早,你妈一个女人家,再找个男人护着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顾清欢拳头硬了!
同样偷偷听着的顾海燕拳头也硬了!
刘姐这会儿听着店里声音不对,从后厨跑了出来,看到这架势,拉了个熟客问清楚情况,跟服务员一起挡在闻野身前。
刘姐皮笑肉不笑:“哟,原来你就是那个拿着卖姐钱一晚上输了个精光的畜生啊?”
张光宗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你骂谁?”
“谁接话老娘就骂的谁!”刘姐翻了个白眼,“闻哥去世前都跟我交代过了,你们休想把青柳姐和小闻带走!”
青柳姐……闻野妈妈的名字?顾清欢正琢磨着,张光宗哼了一声:“什么青柳,张来娣就算改了名字,也是我们张家的人。”
“现在她爹妈老了,她怎么着也得给点赡养费,这可是法律明文规定的!她休想赖账!”
顾清欢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真正用掉这个赡养费的人,会是张光宗。
她放下筷子,跟顾海燕眼神交流:妈,我能上吗?
顾海燕回她:上!有事妈给你顶着!
“咳咳!”顾清欢清了清嗓子,“这位没能耀祖的弟弟。”
王家安差点没绷住,女儿上了高中后,嘴皮子怎么好像更不留情了?
张光宗本来还在得意着,突然听到有人插话,光是这个称呼就够他冒火的了,脑袋一转,居然还是个小姑娘!
他立刻骂道:“小丫头片子插什么话?关你屁事!”
顾清欢也不生气:“我只是想说,按照法律规定,闻野家里现在情况这么差,可以免除赡养义务,你就算去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