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睁眼，看见傅斯越那恨不得活剥了他的冰冷眼神，终于清醒了几分。
“咳咳。”
他尴尬的咳嗽几声，重新举起酒杯。
“喝酒，喝酒。”
“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婆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斯越轻轻阖上眼睛：“她前段时间病情加重到...自杀，我们发现得早，救了回来。”
“然没别的办法，接受了医生建议的MECT治疗。因为是针对大脑的电刺激治疗，其中的后遗症也包括暂时性失忆。”
“她现在，失去了这五年来的记忆，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20岁那年。”
两人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他们不敢相信，视沈嘉微如命的傅斯越，那时候在刚听到她自杀的消息该是多么难以接受。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沈嘉微真的死了，傅斯越会跟着殉情。
“暂时性失忆？”
宋怀之抓住了重点：“是指以后会恢复记忆吗？”
“嗯，我问过医生。他说...目前这种治疗造成的失忆都是短时间内的，一般不会是永久性的，而且......”
“而且什么？“
“不会很久，快的话一两周，慢的话也就几个月。”
此时两个人还没有意识到沈嘉微的失忆带来的变化。
萧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也没有要很长时间。”
傅斯越瞥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聊天截图吗？”
萧远此时酒精上头，反应都有些迟钝。
“啊我记得，有什么关系？”
“我前面说了，她现在记忆停留在五年前。而那个时候......”
“——我们正彼此相爱。”
两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嘉微失忆了。
而且恰好失去了五年的记忆，五年前，他们正彼此相爱。
傅斯越给萧远发的截图也好，宋怀之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不一样的沈嘉微也好。
都验证了沈嘉微失忆这一事实。
怪不得傅斯越现在这样发疯。
“我真的觉得，微微的失忆像是老天给我的再一次机会。你们不知道，自从她失忆后......”
说着说着，傅斯越像是陷入到某种甜蜜的回忆，嘴角开始不自觉上扬。
“她开始把目光重新放到我身上，她开始向我笑，开始跟我讲话......有时候，她甚至愿意抱一下我，说愿意重新开始爱我。”
“所以，我怎么能接受五年前的事情重现呢？”
“今天看到梁迁那张脸时，我恨不得让他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傅斯越的眼睛逐渐染上癫狂。
“凭什么，凭什么就不能是我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呢。都是他们...他们都该死......”
最后结束的时候，傅斯越看起来已经有几分醉意。
宋怀之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斯越，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冷静。”
傅斯越没应，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怀之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傅斯越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但凡涉及到沈嘉微，他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呢？
更何况是，又出现了一个跟那个人那么相似的一张脸。
“怀之，你说......”
傅斯越终于抬起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眼神中满是落寞。
“如果她再一次遇到和他很像的人，会不会...再一次爱上他。”
宋怀之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去想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这不像你，傅斯越。”
傅斯越低低地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出声，直到他坐上车，一直沉默到傅宅。
沈嘉微还在客厅跟程星竹发着消息，程星竹问她今天跟梁迁见面怎么样，顺不顺利。
【我们确实挺聊得来的，而且感觉脾气也很好，跟你形容的无二差别。】
【怎么说？】
【确实是个温润有礼的人，接触起来有一种不被世俗浸染的纯真脾性。】
【是吧，也算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少见的稀罕人物。尤其是家里有家底，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的，哪个不是打的头破血流争夺那继承权的。】
【也就他这一个，所以我们才说他是个稀罕人物。】
程星竹又补充道。
是要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傅斯越不在的，她拨了楼下的电话，是陈伯接的。
“陈伯，傅斯越是出去了吗？”
“是的，傅总应该是临时有事，急匆匆出去了，什么也没交代。”
沈嘉微总觉得今天的傅斯越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她给傅斯越发了消息过去。
【这么晚出去是有什么事吗，注意安全。】
对话框里，沈嘉微见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消息却迟迟没有发过来。
过了五分钟，对面才回了一句。
【有点事，会晚一点回，不用等我。】
她确认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