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又喊了一声:“阿骏,刚才是你么?”萧骏屏住了呼吸,若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她反而不紧张了,不再用惊恐的眼神看他,更多是好奇。好像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的管家。萧骏跟她解释不清楚,皱眉瞪了她一眼,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了眸子,不再表现出任何好奇心,又成了一块傻木头。萧骏却忍不住继续盯着她的脸,她皮肤很白,应该是因为年纪小,肤质细腻,鼻梁高挺,鼻尖却小巧精致。柔软的头发洗得很干净,女佣套装的围裙里面,套了件黄色碎花衬衣,衬衣领洗得发白,也已经磨破了。随着他的观察,若木的睫毛越眨越快,萧骏听到了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看来还在害怕他。不过也难怪魏叔会这么看好她,就她这张脸,不化妆,也不比那些漂亮的女明星差,而她天然去雕饰的气质,更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更显珍贵……外面的魏叔终于走远了。萧骏把手从她脸上拿开,若木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他。萧骏临走之前,警告她:“这里比地狱好不到哪儿去,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谢谢您,我不会走的,”若木坚定地说:“因为您还没到过真正的地狱。”萧骏皱起眉头,他没到过真正的地狱?难道就因为他现在被人尊称一句“萧少”,就认定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活在天堂里?她又有什么资格下这种定论。他冷淡地瞥了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又蠢得一塌糊涂的姑娘:“随你。”话已至此,她想怎么选择,是她的自由,萧骏懒得去管……若木拿起他的手,小心地把扎在肉里的玻璃碴拿掉。萧骏掌心一痛,思绪也回到了这酒窖里。他把手收回来,“别碰我。”若木握住了拳头,手放在身体两侧,“我要是想勾引您,就不会背洗涤说明书,我就会去学习怎么给男人服务。”透过她坚定的眼神,萧骏仿佛看到,在她心里藏着很多东西,包括她隐忍住的情绪和心事。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她竟然直接说出了“给男人服务”这种话。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个若木不是真傻,而是在装傻。若木又说道:“我是怕您有个好歹,那我这份工作也就丢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萧骏自嘲一笑。她倒是实诚,没有虚伪地关心他。萧骏对她突然没那么讨厌了,但依然不想自己的狼狈暴露在别人面前。“我没事,死不了,你可以出去了。”萧骏把身边的女孩推开,却因为醉了,手没了准头,推开她的时候,身体也跟着东倒西歪的,眼瞧着地上的污秽,还是不由自主地栽过去。若木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让他靠在了旁边的酒柜上。萧骏再次推了她一把,这次他用了力,若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出去。”萧骏冷声道。若木看了眼他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跑出了酒窖。萧骏听到咚咚咚的上楼声,酒窖里终于重新恢复安静。萧骏索性也放弃抵抗了,身上脏就脏吧,手上痛就痛吧,睡着了就没赶紧来,等明天有了力气再收拾干净,反正他现在已经什么也干不了。闭上眼睛,却仿佛看到了刚才那个若木看着他的眼神。说起要留下来的时候,她眼神异常笃定。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这个乡下来的女孩,到底想要什么?
萧骏揉了揉眉心,暗叹了口气。她想要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连自己都活不明白,没有心力想别人的人生。更何况,这女孩是魏叔有意安排在他身边的。他不想和她又过深的了解。如果将来魏叔觉得,这个若木对他来说没用了,转手把她带进城里,送给某个男人,那也和自己没有关系。路是自己选的。反正萧骏已经警告过她,她不听,后果自负。就在他以为自己将在酒窖里过夜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若木跑回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快速说着:“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你这伤要是不处理,可能会感染。”说着,她打开了拿来的药箱。萧骏讥笑道:“你还知道感染。”又看了眼她手里的药箱:“还会包扎。”“我们村不是原始社会……”萧骏没再说话,靠着身后柜子,睨着眸子,看着她帮他处理伤口。别说,她别的活干得不怎么样,包扎外伤倒是像模像样。“学过?”她摇摇头:“见过村医怎么弄,就记住了。”萧骏点点头,好学,还挺聪明?
他刚把这些词和若木联系到一起,她开口道:“以前我不听话,没少挨我爹的揍,身上的伤没断过,看得多了,就学会了。”她平静地说着,手里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她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对他说:“这会儿别人都睡了,您要是想回房间,我可以扶您回去,如果您不回去,我就把这收拾一下,给您拿床被子过来。”萧骏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面前女孩。她脊背僵直,小心翼翼,好像多走一步都怕走错,但她又很坚定地站在这说了这番话。她和萧骏最初见她时,不太一样了。不再是一具空壳。而听到她说被她父亲殴打的经历,也唤起了萧骏的同情心,他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你做什么了,你父亲为什么打你。”萧骏问。她愣了下,好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我想去城里打工,我爹不许,我跑过好多次,被他抓回来就是一顿揍,不过也还有别的事,但主要是因为我去打工……”萧骏试着以他的经验去分析,没有想明白原因:“为什么不让你去城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