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馨暗自咬舌头,自己这是亲太久,脑子缺氧,丧失语言功能了吗?傅子琛又问:“喜欢我啊?”她当时太害羞,也太怕丢人,觉得傅子琛要是喜欢她,不会那么平静地被她亲,可能只是不想让她太尴尬,才忍着的。所以她根本不敢承认,说道:“才没有!我……我就是……就是比较好奇,接吻到底是什么滋味,就这样!”她说完跑回到了自己房间。那天之后,她好长时间不敢和傅学长见面……当然,后来还发生了一些别的故事,但沐馨不想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那些回忆,会让她变得心神不宁。因为她越是觉得那些年青涩的爱情美好,就越痛恨后来的傅子琛因为其他女人的几句话,就认定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也更难以忍受,他和她的好姐妹成双结对地出现在她面前。是因为得了脑瘤所以故意演戏给她看,好让她死心吗?
如果是演戏,至于演得那么真?甚至做出那些亲密的事情?
沐馨闭了闭眼睛,心情冷了下来。她看了眼远处,那道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高大身形,把她的思绪拽回到现实。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大学女生,傅子琛也早不是她的傅学长。现在的她,是别的妻子,至少名义上是。而她的丈夫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沐馨对傅子琛说:“酒,我就不跟你喝了,我老公来了。”傅子琛也回头看去,握着香槟瓶的手,暗暗收紧。然后他把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在她的脸上:“有名无实的婚姻,喊老公喊得倒跟真的似的。”“本来就是真的,”沐馨说着看了眼他手里的酒:“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把酒让给我么?今晚我想和我老公喝一杯。”沐馨是抱着不气死不罢休的心情说的这番话。他的脸色也确实冷得吓人,她以为傅子琛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但他却把瓶子递了过来:“这本来就是帮你赢的,你想跟谁喝就跟谁喝。”傅子琛的大度,让沐馨有一刹那的失神。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出言不逊,然后把酒砸了都不会给她和另一个男人喝。但当傅子琛如此轻松地把香槟让给她之后,沐馨反而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管内心如何波涛起伏,她还是平静地接过来香槟,对傅子琛微微一笑:“那多谢了。”说完,她朝着何奕明走去,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傅子琛。“这酒,你没动什么手脚吧?”他苦笑,挠了挠眉心:“难不成我还能把它变成炸弹么,虽然我确实想那么做。”他的后半句话,令她的心脏痛了一下。傅子琛收敛起笑容,认真地对她说:“以后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你不想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律不做,只要是你告诉我的,我就都相信。”傅子琛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她不适应,再次产生了那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了。“沐馨。”身后传来何奕明的声音,沐馨回过神来,没再对傅子琛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何奕明走去。何奕明比她大五岁,今天的他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很帅气。而富有棱角的五官,配上深沉而平静的目光,让沐馨每次看见他都会产生一种安全感,好像永远值得信赖,永远令她安心,永远可以成为她的避风港。两年前,她未婚先孕,又遭遇流产,不知道是谁把她的事情泄露给了媒体。父亲在学术界很有名,母亲又是时家的二小姐,媒体有充分的理由关注沐馨的私生活,因为单是她的家庭背景就能让她成为人们猎奇的对象。她未婚先孕的丑闻曝出后,父亲丢了颜面,卧病不起。流产后,她身体恢复了一周,硬着头皮回家看望父亲。父亲只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说是傅子琛,父亲把茶杯砸到了她头上:“撒谎!”额角的血混着眼角的眼泪一起流下来。父亲认为,是她背叛了傅子琛,所以傅子琛才悔了婚。因为父亲太相信他的好学生傅子琛,认为他不会没有理由地抛弃她。在父亲口中,她成了不知廉耻,毫无道德底线的女人。父亲的不信任,让她寒了心。沐馨没再解释,走出了父亲的房间,因为解释也没用,她没有证据能证明孩子是傅子琛的,也懒得去证明。后来母亲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国外度假散心,也算是避避风头,至于媒体上的舆论,母亲也拜托了舅舅时光远来摆平。出国那天,舅舅亲自送她到机场,对她说,她什么都别担心,到了国外会有人接应她。沐馨问舅舅,为什么还要帮她,她已经成了家族的耻辱,甚至还给舅舅添了麻烦,需要靠舅舅的人脉来摆平舆论。舅舅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外甥女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媒体捕风捉影地来告诉我。”沐馨扑在舅舅怀里,痛哭了一场。那是她被傅子琛悔婚后,第一次放声大哭。后来顺利到了国外,她住在舅舅给她安排的社区里,然而却遇到了一个大麻烦。那段时间,她持续关注傅子琛的新闻,知道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那些新闻终于让沐馨患上了重度抑郁,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会走出别墅,独自在海边散步到天亮。但也因为她在海边散步,被无端卷入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一旦罪名成立,足以让她把牢底坐穿,舅舅也救不了她,除非有人作证,她确实只是在散步,并没有所谓的非法交易。然而海边散步的只有她自己,真正的犯罪分子是不可能站出来替她澄清的。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一位邻居站了出来,替她作证,说那晚他也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