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在刘成的出面中，总算是制止下来。
此刻的刘成，面色有些阴沉。
现在这场比试，已经和西厂总督之位无关了。
这是大武王朝读书人和眼前这个小子的战争。
“齐公公，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如此挑衅我辈读书人，对你究竟有何好处？”
“也不知道是该说你愚蠢，还是自信。”
刘成神色不善的盯着齐霖，仿佛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些东西。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自信？
很可惜，齐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齐公公，既然你选择了诗词，那应算我读书人占了便宜。”
“那我们也只出一人，免得说我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说罢，刘成朝着大殿中不起眼的角落里看了一眼。
顿时，一个文弱书生面相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臣，顾远舟，愿意一试。”
齐霖眉头一皱。
顾远舟，他知道。
先帝在世时的最后一任科举状元，也就是大武王朝的上一任状元。
曾在还没入仕之前写下一首《莲花词》而名动天下。
《莲花词》所表达的清洁高远之志，让天下读书人为之震动。
不仅仅是大武王朝，就算在另外的大周和大魏也都声名赫赫。
所以，顾远舟素有大武诗词第一人的名号。
但为什么这样的大才，只在金銮殿中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呢？
齐霖心中也早有困惑。
直到如今，他心中才有了些许猜测。
很显然，这顾远舟是刘相的人。
刘相一直处于中立派，且在上一次行动中也没及时站队。
支持他的那些人，现在大都是朝中大员，只有顾远舟只是个区区五品通政司参议。
就连上朝也都是在最角落的地方。
如此，几乎可以断定，顾远舟上了刘相的船，但还没完全上，或者说，刘相没完全让他上。
事实也如齐霖所想。
从顾远舟能写出《莲花词》这样的作品来看，就知道他必然是个清廉志士。
只不过顾远舟在入仕后，因为与朝堂的氛围格格不入而遭受排挤，最终不得已才拜入刘相门下。
只是很可惜，他依旧没能得到重用。
这些年来，顾远舟好像已经认命，对于朝事，也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敷衍了事。
唯一的兴趣，就是诗词一道，还没落下。
如今若不是齐霖的出现，或许朝堂上早就有人忘记了诗词第一人顾远舟这个人。
看着顾远舟，齐霖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词：怀才不遇。
顾远舟也看着齐霖，他没有其他文臣那么愤慨，反而是对着齐霖躬身一拜。
无他，就因为齐霖，他才有这个金銮殿上展露才华的机会。
再次起身，顾远舟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姿态。
反而眼中露出强烈的光芒。
“或许，经此一役，我顾远舟的名声，会再次响彻天下。”
“或许，女帝陛下看到我的才华，会让我担任着西厂总督之位！”
“到时候，我的抱负，我的理想，将会一一实现！”
想到这里，顾远舟有些激动起来。
“齐大人，既然刘相相邀，那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齐霖微微点头。
“请！”
顾远舟单手负背，脚步轻踱，数步之后，于金銮殿门前站定。
“惊涛骇浪遣扶摇”
“翠微万丈斩如刀”
“沧渊难消青云志”
“敢以孤身破九霄”
诗成。
顾远舟此时正站在金銮殿门前，抬头望着天空。
孤寂的背影与朝堂中三两成堆的大臣形成鲜明对比。
孤高！
雄心！
壮志！
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诗！”
大臣们纷纷惊醒过来。
“大气磅礴，立意高远，难得一见啊！”
“此诗一出，在场面、格局、立意、酬志上，已经难逢敌手！”
“顾大人不愧是我大武王朝诗词第一人，单凭这首诗，足以封神！”
“呵，某些自不量力的人，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大臣们一边对顾远舟赞美，一边对着齐霖嘲笑。
饶是姬如雪听完，也是眼前一亮。
她对顾远舟除了《莲花词》就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但刚刚这首诗，磅礴大气，立意高远。
在如此短暂的情况下做出来，实属难得。
而且从诗的意思来看，这顾远舟，还是有些志向的，或许可以一用。
就连熟读唐诗三百首的齐霖，心中也忍不住赞叹。
虽然他心中有很多诗比这首好，但在如此短的情况下写出这首气势磅礴的诗，也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大武王朝诗词第一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就在全场文臣都在欢呼时，只有一个人脸色如吃了苍蝇一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