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民一听要听墙根,立马收回身子蹲了下来:
“也对,万一他俩吵那鬼东西的事,咱俩不用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胡为民这小算盘打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正厅里,先是小夫人又娇又怒的声音:
“老爷可别骗我了,你身上有几分本事,我还能不知道?”
潘神医又求又劝的声音:
“夫人,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别再去管那东西的事了。”
我和胡为民对视一眼,心里都一阵激动。潘神医说的“那东西”,肯定就是那个鬼婴儿。
厅内,小夫人的声音更怒了:
“老爷当真见死不救?”
潘神医几乎是在哀求:
“不是不救,而是万万救不得,夫人不要逼我作难。”
潘神医话音刚落,一个茶杯落地的碎裂声就“嘭”地一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小夫人的哭闹声:
“老爷,你不救它,就等于不救我,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啊——啊啊啊——我的命好苦啊,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了啊啊啊啊啊——”
小夫人声音娇柔,即便是哭了,也是哭的高一声低一声,像是唱戏的一样。
潘神医显然是见惯了这一套,嘴里仍然是不紧不慢地哄着:
“那东西的生死与夫人何干?再说我不救它,其实就是在救你啊。”
小夫人“嗝”了一声止了哭声:
“老爷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般哄人的话也说给我听?”
小夫人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潘神医开口,又接着她刚才的腔调“啊啊啊——啊——”的哭了起来。
潘神医仍然柔声细语地劝说着:
“夫人冤枉我,自我娶你这几年,我可有一事欺瞒过夫人?”
小夫人再次止了哭声:
“那你说,怎么不救它就是救我了?”
小夫人说罢又开始“啊——”,潘神医也不恼。我听见有凳子被挪动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自己坐,还是给他的小夫人坐。
“夫人,自从你不许我随意上去渡莱山,我便真的没再去过。但是我听说皇上借着斗法大会的名义,在京城里四处安排驱鬼师。明面上是让他们驱鬼去邪,保京城百姓的平安。实际上只是想铲除渡莱山和平王府这两个心患。”
小夫人听着潘神医说话,哭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那又如何?只要皇上敢派人上渡莱山,保管他去了多少就死了多少。”
潘神医发出一连串的“哎唷唷”:
“夫人可不敢乱说,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小夫人“哼”了一声:
“老爷若是真的怕了,便给我写一封休书。我便是做下诛九族的罪,也牵连不了老爷。”
小夫人说气话,潘神医哪里听不出来?
“夫人,我只说那东西的事你不要管,几时说要休你?你想想,皇上已经知道你在渡莱山,亏得我哄骗皇上,说它是把你当奶妈挟持了去。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是自己要照顾那东西,还回家后又再回去,你让皇上怎么想?”
小夫人又“哼”了一声:
“没人见我回来,皇上怎么知道我回来?”
潘神医气到“嗨”了一声:
“夫人青天白日策马回家,你当路人都是瞎子吗?”
小夫人终于低下了声,但还是不肯服输:
“就说我又被它挟持回去了。”
潘神医发出一连串无奈的“唉唉”声:
“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驱鬼师,任谁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只见你,不见鬼,你这挟持一事还怎么说的过去?”
小夫人没有做声,潘神医苦口婆心地劝:
“夫人,皇上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已经答应说你情有可原。即便派再多人去渡莱山上,也绝不动你分毫。如今你既已回来,就不要再去了,否则皇上那边我真的没法交代。”
小夫人还在沉默着,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看来老爷是不会把那救人的宝贝给我了?”
潘神医说:
“我都不让你去渡莱山了,你还要那宝贝做什么?”
小夫人继续沉默,突然就破天荒地“嗯”了一声:
“老爷,我累了,我先去歇息。你让人准备些酒菜,我醒了要吃。”
潘神医的声音欣喜起来:
“夫人在山上肯定清苦,你好好休息,我肯定备最好的酒菜给你吃。”
正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我和胡为民面面相觑。
现在敲门进去,明明小夫人说要休息,说不定潘神医也陪着去休息了,敲门显得不合时宜。
直接走?可是我和胡为民来的事还一件没办呢。
两个人正犹豫间,只见正厅的门帘一挑,潘神医出来了。
潘神医没想到我和胡为民在外面,我和胡为民也没想到潘神医突然出来,两下里都吓的一个哆嗦。
潘神医嘴里“喔嗬”一声:
“我就说,哪个下人敢这么大胆子来偷听,原来是你们两个。”
我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胡为民却眼睛一睁开始胡扯:
“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