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屏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当然知道那个想让她孩子死的人是谁。
曲如屏回头看我:
“南宫师,你也想让我孩子死吗?”
我摇摇头:
“我想不想不重要,这位巴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他奉了皇命,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孩子。”
曲如屏冷笑一声:
“南宫师,我不管你们谁想要我孩子的命,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曲如屏停了一下后又接着说:
“我会与我的孩子同生共死。”
这时候,我又在巴颜突的脸上看到那种,不知道是悲,是喜,还是愤恨的表情。
还记得我在渡莱山的半路上,说起曲如屏是怎么拼命护她的孩子时,巴颜突也是这个表情。
曲如屏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转身往墙角的鬼婴儿走去。
巴颜突对着曲如屏的背影说:
“曲如屏,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皇上非要我取了这孩子的性命?”
曲如屏头也不回:
“狗皇帝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他当初能因为一句妄言让我去死,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去想什么理由?”
巴颜突摇头加抖身子:
“曲如屏,你这孩子三天两头给皇上托梦,说他是大禹国未来的皇子。还要皇上立诏书下去,将来把皇位给他。”
曲如屏回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所以我才答应南宫师,会一辈子守着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做什么太子,更不稀罕什么大禹国的天下。”
巴颜突说:
“曲如屏,你这只是妇人之见。皇上向来敬神信鬼,你的孩子几次三番在梦中惊扰皇上,还觊觎他的皇位,对皇上来说就是一个后患。而除掉后患最可靠的办法,就是让这孩子永远消失。”
巴颜突说这些话,曲如屏明显不爱听。不过她也懒得再与巴颜突多说,只是俯身抱起孩子就准备离去。
我肯定不会拦着曲如屏,哪怕我确实想让鬼婴儿去死,我也不可能和曲如屏发生正面冲突。
但是巴颜突也不可能让曲如屏离开,他上山的目的就是曲如屏。如果不拿下曲如屏或者杀了她的孩子,巴颜突也没办法给皇上交差。
曲如屏抱着孩子走了,巴颜突人小腿短,他追不上曲如屏,就冲着曲如屏后背甩出一张符。
这张符明显没有杀气,它只是悄无声息地靠近曲如屏,然后像个蜘蛛网一样粘在曲如屏的背上。
符纸贴到曲如屏背上,曲如屏只是顿了一顿,发出一声嗤笑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巴颜突对着曲如屏的背影再次开口:
“曲如屏,你沾上我的这张显身符,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见。就算我今日不能把你怎样,皇上也会派人来捉拿你。”
曲如屏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却笑了。
可是笑完后,曲如屏却消失了。
巴颜突没想到自己的显身符竟然对曲如屏没用,着实吃了一惊,又一次双手捏诀布出了敕杀阵。
铺天盖地的敕杀阵再次出现,可是这次曲如屏却没有出来。
敕杀阵找不到目标,但是巴颜突也没有放弃。只见他双手推着敕杀阵,一点点在正殿里寻找起来。
我站在旁边,一边担心曲如屏躲不过去,又想那个鬼婴儿被抓出来。
敕杀阵上贴屋顶,下扫地面,掠过正殿中的边边角角,最后什么也没捕到。
我以为巴颜突会放弃,没想到他却退到正殿门口,把他的敕杀阵顺着整个行宫的上空铺展开来。
一瞬间,整个渡莱山都被敕杀阵遮盖。一道道横来竖往的金光像从天而降的闪电一样,在行宫的各处开始炸响。
我是人,自然不会被敕杀阵所伤。可是那此起彼伏又震耳欲聋的炸雷声,还是让我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看来今天,巴颜突是铁了心要收拾曲如屏了。
我心里替曲如屏着急,要是巴颜突再次找到曲如屏,我还要不要出手救她?
救她,就等于救那个鬼婴儿。可是不救她,曲如屏可能难逃此劫。
曲如屏一直没有现身,巴颜突也不放弃,继续让敕杀阵在行宫里搜寻曲如屏。
就在这时,行宫的大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
这种地方,谁会来?而且是顶着漫天惊雷一样的金光进来?
我仔细去看,一下子就愣住了,竟然是小夫人。
刚才一直没见她,我还以为她回去了神医府,没想到她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小夫人也是人,敕杀阵自然也伤不到她。
只见小夫人捂着耳朵,在漫天遍地的炸雷声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姐姐,禹政,你们在哪?”
禹政,是那个鬼婴儿的名字吗?她们怎么给那个鬼婴儿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这不是明显要坐拥大禹国天下的意思吗?
就这,曲如屏还说不会让她的孩子去觊觎大禹国的天下?
就在我听到小夫人喊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对曲如屏的担心也没有了。
曲如屏是皎鬼,可是她如果一心要成就自己的孩子去做大禹国未来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