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突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更没想到还有什么鬼可杀,什么鬼不可杀的情况,一时倒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认真想了想,与其等到巴颜突对曲如动手,我左右为难,还不如现在就把实情告诉巴颜突,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好主意。
于是我仰着头看着马背上的巴颜突,把皇上如何贪恋曲如屏的美色,将他强抢入宫,又如何因为奸臣的谗言,曲如屏怀着身孕就被皇上处死的往事,细细说给巴颜突听。
当然,这中间肯定绕不开小夫人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我尽量把曲如屏和小夫人说成爱子心切,以至于行为举止都大异于常人的可怜母亲,又刻意强调了那个鬼婴儿如何可恨,以及皇上是多么的无情。
这个故事太长了,我仰着头,感觉自己的脖子都硬了。
这中间,我也想过把巴颜突从马背上抱下来,让他站着,我坐着,哪怕我蹲着给他说也行。
可是我和巴颜突也没有很熟,我怕这样做了,会让巴颜突的自尊心受不了,所以就一直硬撑着给他说完。
从头到尾,巴颜突都认真又专注地听我说着。只是在听到曲如屏如何破腹取心头血救她孩子,小夫人又如何宁愿用凡人之体,两次怀鬼婴儿在身时,面色有所变化。
我看不出那种变化是什么意思,好像难过,好像愤恨,又好像有点不相信。
我说完了,脖子也疼的受不了了。我双手搂着脖子左右活动,等着巴颜突开口。
可是巴颜突并没有开口,他最后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骑马离开了。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难道巴颜突不相信我刚才说的一切?还是他知道这些后,并没有要改变他之前的想法?
坏了,如果巴颜突根本不考虑这件事中的错与对,只想杀了恶鬼完成自己参加斗法大会的目的,那别说曲如屏了,可能连小夫人都会有危险。
我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的本意是想让巴颜突同情曲如屏和小夫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效果。
我的身后,娃娃脸护卫在大声喊我:
“南宫师,山上危险,你还是跟我一起吧?”
我左右为难。
和娃娃脸护卫一起,那山上的曲如屏和小夫人怎么办?
追着巴颜突一起上山,以他的实力,如果他对曲如屏和小夫人动手,我能斗得过他吗?
我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就恼恨起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置身于这种两难的境地?她曲如屏和小夫人有没有事,跟我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难受?
说来说去,这件事我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巴颜突可以解决了鬼婴儿,那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曲如屏和小夫人确实是无辜的,我又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自己却什么也不做。
最后,我虽然心里还别扭着,但是双腿已经去追巴颜突了。
巴颜突坐在马背上,就像一个装了五升米的布袋子敦在那里。他不能策马扬鞭,只能牵着缰绳,任由枣红马慢慢走。
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琢磨着巴颜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琢磨来琢磨去,我也没有一点头绪,便索性不琢磨了。
这中间,我偷偷扯着吞天藤的脑袋,问它知不知道泥古族在什么地方。
吞天藤说:
“以前有,现在没有。”
我有点吃惊,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吞天藤竟然知道泥古族。
“什么叫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吞天藤说:
“泥古族……女娲娘娘用泥捏人……捏给自己玩的……世上没有……都在女娲娘娘身边。”
吞天藤说的费劲,但是我听懂了。
不过我不理解:
“可是巴颜突就是泥古族人啊,他就在这里啊。”
吞天藤摇着鸡蛋大的绿色脑袋:
“奇怪……我不知道……女娲娘娘不可能放出来。”
吞天藤应该想说,女娲娘娘不可能放泥古族人到世上来。
“吞吞,以前的泥古族人在哪里生活?”
吞天藤眨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我:
“说了啊……和女娲娘娘在一起。”
我想了想:
“那女娲娘娘在哪里?”
我以为吞天藤会说一个地名,可能很遥远,或者因为什么原因,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吞天藤竟然只说了两个字:
“画中。”
我没听明白:
“画中?什么画中?”
吞天藤偏了偏脑袋:
“和我一起的画中。”
我惊呆了:
“和你一起的画中?你是说……怖婴那个地穴里的古画中?”
吞天藤点了点它绿色的脑袋:
“几副画,我一个画,女娲娘娘……一个画,还有别的……画。”
我的好奇心突然膨胀起来:
“别的画里是什么?”
吞天藤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是泥古族人啊,